夜北辰隨手拿了幾身衣服,帶了幾件大氅,又去寢宮的瓷罐內摸出母妃那張騎射圖,正要拿出時,手又碰到另一幅畫卷,正是上官未央昏迷的時候他要求畫師再擬的那張木蘭圍場四人圖兩幅中的其中一幅。

同母妃那張畫卷一起拿出,他沒有開啟,直接裝入了行囊之中。

待一切收拾妥當,環柳這時也來敲了敲夜北辰的門。

“咚咚咚。”門輕叩三聲。

“六皇子,奴婢已收拾妥當,宮外已備好馬匹,宮人也已遣散了,您這邊好了嗎?”環柳在門口輕聲問道。

夜北辰回道:“好了,走吧。”他推開門。

雖然平日裡他素來不愛與人交往,但臨華殿內的宮人們卻是盡忠職守,絲毫未有懈怠,平時他們各司其職,從不與六皇子多叨擾半句,就像空氣一般。

可今日,這宮人們一下散了,這臨華殿一下顯得更加空曠了,前殿方才被他砸碎的物件,砍壞的桌椅,現如今都已被清掃乾淨,換上了新的傢俱擺設,就像一切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夜北辰忽然笑了笑,誰人能真正擁有榮華富貴,不過都是過眼雲煙罷了。

環柳在一旁也不敢多言,只是靜候著。

夜北辰說道:“把門關好,走吧。”

環柳應了一聲,便轉身把殿內殿外的門閂都插好,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臨華殿。

二人從臨華殿出來,剛從宮道往前走不久,還未出東宮,竟碰到了許久未見的太子妃夜慕氏!

夜北辰深知來者不善,本想無視直接離開,可夜慕氏卻張口說道:“臣妾參見六皇子,六皇子最近別來無恙啊?”

夜慕氏這話就是在明知故問,她訊息素來靈通,夜北辰現在一身是傷,就算不知被髮配到燕國的事兒,旁人只要打眼一看便知他應是不如意的。

夜北辰回道:“太子妃這是剛解了禁足?所以得空就要在這宮道上走上幾個來回?”

夜慕氏一聽這話頓時氣急敗壞道:“你!!!”

夜北辰也懶得與她一個多嘴婦人在這皇宮內爭辯,在這裡多待上一秒鐘,對他來說都令人無比煎熬與煩躁。

夜北辰只道:“若是太子妃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夜慕氏冷哼一聲說道:“這燕國苦寒,六皇子萬萬還是要保重好身體,萬一有個什麼事兒,怕是回不了宮也怪不得別人。”

環柳聽到此處心中頓生憤懣,回道:“回太子妃的話,六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歸來。”夜北辰看了環柳一眼,意思環柳明白,不要多與夜慕氏爭辯,但她聽不得這人詛咒六皇子,若是不說上一句半句,心裡堵的很。

夜慕氏一聽環柳居然出了永寧殿以後膽敢這樣跟自己說話,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怒斥道:“你這等粗皮賤肉的胚子,這些時日未教訓你我看你是皮癢了!!!就你也配這樣跟我說話?!”

環柳頓時眼瞼微垂,睫毛都因為被夜慕氏說的心慌而亂顫,那些時日夜慕氏帶給她的折磨與痛苦瞬間一起湧上心頭。

剛才回懟太子妃夜慕氏的勇氣來自於她一顆赤誠的護主之心,而此時夜慕氏寥寥幾句就將她痛擊的體無完膚,是啊,生來便是給人為奴為婢之人,如何能護住自己想護之人呢……

夜慕氏看到環柳此時沉默不語,便更陳勝追擊道:“來人啊,環柳頂撞主子,掌嘴二十!就在這兒給我打!”

環柳聽到這話更慌了,連忙看向夜慕氏身邊的下人們,不知這些時日她在永寧殿是如何作為的,她身邊的人環柳是一箇舊相識都沒有了,但夜慕氏身旁的侍女也是瑟瑟發抖,生怕一個不小心,罪責便會加重在自己身上。

夜慕氏一看身邊的侍女一個個只知道傻站著,不上前行令,便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