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炳昌在嬈公府的暴行令眾人錯愕不已。

他雖是素來行為一向跋扈,可這般慘絕人寰的行徑令院內院外的人都驚詫萬分。

院外的胡闖等人聽到了嬈公府內傳來的慘叫聲,又看到三番被撞的鬆動的大門,這一番聯想已讓人不寒而慄。

胡闖駕馬走到夜北辰身邊道:“六皇子,他莫不是失心瘋了,在用活人去撞火門?”

夜北辰不語,只是看了看燕國公。

燕國公此時也是睜大了眼睛,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雖知他在燕國橫行……可卻不知他如此視人命如草芥,是我之過……我以為嬈炳昌只要不是太過跋扈我便可退一步,大家相安無事便是好的……”燕國公開口喃喃道。

夜北辰盯著燕國公道:“你此番縱容,便也即是作惡。燕國黎民百姓早已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可你卻視而不見。”

燕國公低下了頭,緩緩道:“我也是怕……擔心牽連到六皇子,德妃薨了……你便是我唯一的血脈至親,若是我與他劍拔弩張,勝算是微乎其微……若是燕國落入他嬈家之手……那六皇子你該如何自處?”燕國公再抬頭,看向夜北辰,他因年邁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裡,泛起點點淚光。

“燕國公,你應知我生在皇家便已與尋常人家的孩子不同。若是在民間,我是該叫你一聲外公,你現在這般年紀應該是兒孫繞膝,頤養天年之時。可我如今稱呼你為燕國公,你在是我外公之前,應先是一國之主,應以你燕國一國的黎民百姓為主!這裡面的孰輕孰重你應是最清楚的!”夜北辰避開燕國公的眼神,而是直直的盯著嬈公府燃燒著的外牆,熊熊火焰倒映在他漆黑如深潭般的眸子裡。

夜北辰素來敬重燕國公,多年來,燕國公雖為避嫌不多與他相處,但每一次二人相談,夜北辰都是相敬有加,言辭如此冷厲,這是第一次。

燕國公張開嘴還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了。

他縱容嬈炳昌苛捐雜稅讓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是真,燕國飽受戰亂餓殍遍野是真,他昏庸無用是真。

他不作惡,但是卻是眼睜睜的看著惡之花開滿燕國。

最後,燕國公只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嗚咽,隨後便閉上眼,掩面,沒人知道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縱使他此刻充滿悔恨,可一切都不能重新來過。

悔恨無用。

夜北辰回過神,看著眼前的嬈公府的大門已變成炭色,門閂漸漸失去了作用,於是對著身邊的人說道:“動手吧。”

身邊的胡闖等人,駕駛著馬車,將幾車石塊混合著竹竿稻草卸在嬈公府的幾個門口,又把門重新堵了個死。

嬈炳昌聽到外面有叮咣的聲響便在院內大喊道:“誰?!”

可嬈公府外的一眾人等卻是默契的默不作聲,只顧把手上的事情做完。

堵門的堵門,另一部分人將火油灌進羊腸中,待門都堵好後,夜北辰一聲令下,數支綁著灌滿火油的羊腸箭便被射入了嬈公府。

嬈炳昌的侍衛本能的掏出佩劍將箭打掉,可這一反應卻偏偏直接將箭上的羊腸包砍破,火油濺落四處。

箭落院內,火油的味道在空氣中顯得越發濃重。

嬈公府的家眷以及不少膽小的下人都開始放聲大哭。

一方面是被嬈炳昌方才的暴行嚇的不輕,一時不敢出聲,可這外面的人又動了手,若是將門徹底堵死,院內如今又落滿火油,只要一個火星落下,那他們所有人都將被活活燒死在這兒。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明人不做暗事!!!你若是今日要我嬈氏一族的命就報上名來!!!”嬈炳昌朝著天空大聲喊道。

“夜北辰,確實想借嬈公性命一用!”夜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