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刑,眾侍衛視夜明軒如空氣,將木杖收起,再將地上的血一瓢水衝淨,用抹布擦乾。

夜明軒吐掉口中銜的木塊,又嫻熟的從襯衣裡拿出一塊絲帕,將口周的血抹去,而後緩緩起身。

待夜明軒起身後,眾侍衛將刑床刑具全數搬下,再稍作打掃,一切就像未曾發生過。

上官決站在一旁神情複雜,他抖動了幾下嘴唇,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刑罰完成了,殿內一眾下人像完成了某種儀式般,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盡數撤出。

養心殿裡面一下變得空蕩蕩的,只剩夜明軒和上官父女三人對望無言。

夜明軒將衣衫稍作整理,即使後背早已是鮮血淋漓,可他卻努力將自己收拾的儘量體面一些,而後將絲帕收回,又恢復了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只是比起剛才唇紅齒白的五皇子,現在的他嘴唇發紫,面色發白。

上官未央抖的厲害,夜明軒看著上官未央只能滿懷歉意的笑笑,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嚇壞了她,但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懷中掏了個物件出來,輕聲道:“上官小姐,今日是你生辰,剛才的事……對不住了,嚇壞你了吧?”

“五皇子怎麼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上官未央雖是同情他的傷勢,但也有些疑惑,不免多問一句。

“多留心便能知了。我想知道上官小姐的事情,我便付出一些努力,自是能換得的。這宮裡,不就是這樣嗎?”

他邊說邊將一個金釵遞到上官未央的手中,他關節分明的手指還帶著未乾的血跡,弄髒了金釵,夜明軒又趕緊用衣服蹭了乾淨,重新遞了過去。

“這東西不貴重,是我的一片心意,還請上官小姐定要收下。”

上官未央猜測著他吃過的苦,不免心裡難過,說道:“五皇子想知道什麼,以後直接問我便是了,還要多謝五皇子的好意。”

上官未央接過金釵,頷首致謝,再仔細觀察一番,這金釵雖是金子製得,工法卻不像宮中的物件,略有粗糙,重量也輕些。

夜明軒開口道:“這金釵乃是我過世的母親所留的唯一遺物。你們也看到了,讓二位見笑了,我不過是個不得父皇聖心的皇子,我母親身份低微,直到過世也不曾有過任何名號,上官小姐之後跟著我,恐怕是要受委屈了。若是上官將軍,或是上官小姐想退婚約,我可去跟父皇求情便是,嘶……”

夜明軒越說越是激動,牽扯到了後背的傷口,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

上官未央趕緊上前扶住夜明軒:“五皇子,此事不急,你的傷更要緊些,趕緊通傳宮中御醫為你醫治可好?”

夜明軒回絕道:“多謝上官小姐的好意,但這宮中如今哪兒有御醫,先皇早將御醫遣散,只留了歐陽歡顏一人,如今她也隨了燕王夜北辰去了燕國,這宮中的太醫院便徹底空了。我當初也有些不解,這宮中沒個御醫若是有個頭風傷寒的,也沒人能醫了。但是聽說是燕王親自跟母后要的人,這才不得不將歐陽歡顏放出了宮。”

夜明軒裝作無意道出,上官未央面色一沉,夜明軒趕緊改口道:“上官小姐,之前聽聞你與燕王夜北辰交好,我可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沒有,多謝五皇子告知。”上官未央表情恢復如常,說道:“上官府裡有特製的創傷藥,我隨後差人送進宮中給五皇子,雖是我上官府所出,可能不比皇宮裡的用的好,但五皇子可全當做是我上官家的一片心意。”

“至於婚約一事……今日已牽連到五皇子所受皮肉之苦,五皇子若是不計前嫌,我上官未央定不會悔婚,斷不能讓五皇子再為我,為我上官家所負累。”

“至於這金釵,雖在皇家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但於你而言,怕是貴過千萬黃金,我不能收。”上官未央將金釵欲還給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