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將這顆腦袋從驚恐之中的黃員外身上給割了下來。

這個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樊城的蕭家,再來鎮的黃家,都是作惡多端,也都是被滅在了柳塵的劍下,只是那個時候,他是為了自己,而今天,他是為了公道。

連續三天,凌雪宗的弟子們不斷的下山,又不斷的死在了柳塵的劍下,再來鎮早已變成了一片修羅場,過往的齊州藥商,遠遠的聞到了這裡的血腥,便驅使著自己的車馬,不敢再往前一步,探路回來的小廝們神情惶恐的講述著再來鎮的慘狀,那裡是地獄,那裡早已慘絕人寰。

人們惶恐的透過窗戶,遠遠的看著柳塵站立過的地方,他已經殺紅了眼,從識武期的弟子,一直殺到了煉氣巔峰的高手,柳塵的身上,早已佈滿了細密的傷痕,他的衣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碎成了碎片,他整個人就如同一個血葫蘆,不斷的從再來鎮的鎮南,一直殺到了鎮北。

再來鎮的百姓們突然後知後覺,從柳塵手上不斷冒出的白光,他們才知曉這個一直和煦的青年,竟然也是傳說中的大修行者。

街道上,橫陳凌亂的屍體讓再來鎮幾乎變成了一座死城,在鎮北的路口,北宮馥撐著紙傘,安靜的站在牽著程蝶小手的花婆婆身邊,小姑娘面容悽慘,可憐巴巴的望著柳塵的背影,看著他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身來,將眼前活著的一切,全部砍成了碎塊。

血腥,碎肉,讓小姑娘不斷的想要嘔吐,可她一直強忍著,就像是強忍淚水一般,她不敢眨眼,她只想把那個在風雪中不斷揮舞著長劍的身影,牢牢的印刻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小賊,老夫悔不當初啊!”

“你悔什麼?”柳塵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抬起頭來衝著遠處的老者微笑,那老者揮劍斬斷了繩索,取下了黃員外的頭顱,那頭顱已經結冰,根本就看不出本來面目了,沒有悲傷,也沒有悔恨,老者就這樣把黃員外的腦袋綁在腰間,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一步一步朝著柳塵走來。

“嗖!”一道白光透過那老者的手指,呼嘯著刺穿了柳塵的肩膀,柳塵沒有倒下,他依舊在笑。

“噗哧!”

“噗哧!”

當柳塵的肩膀上,血肉早已模糊,那老人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那猙獰可怖的笑容,距離柳塵,一步之遙。

“咳咳……咳咳。”

突如其來的咳嗽,讓那老者高高舉起的長劍為之一震,隨著那咳嗽更為劇烈,老者的臉色開始變得驚恐,一道看不清的線,輕輕的劃過了柳塵的臉頰,穿過了老者的手臂,一節節碎肉,紛紛掉落在了雪地之中,瞬間就染紅了一片潔白。

來不及呼喊,那咳嗽聲斷斷續續,直到柳塵搖搖欲墜的身體被花婆婆輕輕的扶起,回過頭來,柳塵便看見了花婆婆那充滿慈愛的臉。

清風吹來的時候,伴隨著老太太的咳嗽,所有人震驚的發現,天空中飄落的雪花突然就靜止不動,那晶瑩的飄雪充斥在天地之間,出於天,而不落於地,時間瞬間停滯,所有看向此處的人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那凌雪宗的宗主,最終在這冬日的清晨,被風雪,撕成了碎片,當那些碎肉掉落在雪地裡,原本靜止不動的飛雪,再次開始隨風飄動起來,彷彿剛才的一切,就根本沒有發生過。

“結束了!”花婆婆仰頭看著柳塵的臉,沙啞的聲音傳到了柳塵的耳邊,那乾枯的手掌輕輕的撫上了柳塵的臉頰,柳塵輕輕頷首,等到北宮馥的紙傘遮住了他頭頂的飄雪,他微微一笑,躲開了那一絲暖人的溫度,自顧抬腳朝著鎮子外面走去。

“柳大哥!”直到柳塵和北宮馥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小姑娘程蝶突然淚如雨下,跌跌撞撞的朝前跑了幾步,等到柳塵停住了身形,便聽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