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了幾分力氣。可她看向齊仲天的眼裡不再是赤紅的仇恨,而是一派平靜。

齊仲天望著秦思,眸子裡不禁起了溼意:“阿離,我當真……我當真殺了你?那個夢,為什麼那般真實。”

“因為那不是夢,不過是我命不該絕,死而復生罷了。”

秦思說完,目光漸漸越過齊仲天,看向了氈帳上投下的暗影。

“死而復生……”齊仲天搖了搖頭,他自來便不信天命,可他卻找不出言語來解釋方才的夢。想起那個死在自己箭下的女子,齊仲天心口便扯起難忍的疼痛。

許是思緒太為混雜,齊仲天竟然不曾察覺溯月入了營帳。背上一痛,溯月封住了齊仲天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溯月看了看秦思凌亂的衣襟,手中的刀鋒乍起。

“溯月。”

秦思出聲止住溯月的動作,若不是礙於齊仲天的身份,讓溯月殺了他也不為過。

“皇上,你沒事吧。”溯月將秦思扶起,關切問道。

秦思搖了搖頭,忽而想起葉筠一的毒,她忙拽著溯月的袖擺問道:“秦朝定呢?”

“屬下失職,他死了……”

秦思心間一空,腦子裡麻木一片:“我們走……速回雁門關,我要救筠一,我一定要救他。”

“是……”

秦思心中惦念著葉筠一,也無意再在韃靼軍營久留,她輕看了齊仲天一看,趴在溯月背上就要離開。

“葉筠一……”齊仲天忽而一聲厲吼,是了,夢中那個救秦思的白衣人便是葉筠一……葉筠一。

這厲吼之後,齊仲天卻升起無限的悲涼,若那夢境是真,那秦思便是自己親手推給葉筠一的。眼角一酸,齊仲天的鼻息亂了亂。他微微側過臉問道:“阿離,今生,你心中除了葉筠一可還會有他人?”

“不會。”秦思的回答極為乾脆,如快刀一般斬斷了齊仲天最後一絲意念。

齊仲天忽而自嘲地笑起,他閉了閉眼:“我知道如何解毒。”

“真的麼?”秦思鬆開手,從溯月背上滑下。腳下軟著,根本站不穩當,她屈著身子爬到齊仲天跟前問道。

齊仲天看著眼前這個已經不再眷戀他的女子,不禁伸手碰了碰她的眉眼。秦思面上一僵,身子往後縮了縮。齊仲天見狀,冷笑著別過眼,低聲道:“你趕快回去吧,秦朝定說過,那解藥是真,可另一味藥引卻在你身上。服下那解藥後四個時辰,若不能補上那一味藥引,他必死無疑。”

“藥引是什麼?”秦思慌忙問道,眉眼間的清淡變作了焦急。

見了秦思的這幅神色,齊仲天的心裡蔓延開難以吞嚥的苦澀,他咬了咬唇,罷了,前世我欠了你一命,今生便放你自在,可是阿離,若有來世,我齊仲天一定要緊緊抓住你,再也不放開,再也不放開……

“藥引是你的血……”

秦思腦中一震,忙吩咐溯月往回趕,剛剛出了氈帳,秦思卻又折了回來,她看了一眼神色落寞的齊仲天,輕聲道:“你已經是韃靼的王,便好好為百姓打算些,戰爭總歸是傷己傷人的。筠一不是初出爾反爾的人,他既立了景勝為儲君,便不會更變。景勝是你的孩子,這江山總算是你的,又何必再爭。你好自為之……”

說完,秦思頭也不回,顫著腳步走了出去。

齊仲天的眸子追著看去,只來得及將那嫋嫋的背影刻在心頭。

阿離……

……

在韃靼營中牽了馬匹,溯月帶著秦思往回趕去,這一路上馬蹄飛揚,不敢慢下一步。秦思算了算時辰,看著頭頂上越發敞亮的天空,貝齒狠狠咬住了下唇。

“再快些……”

“是。”

溯月一語不發,只是加緊往回趕去,可辰時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