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個便裝的侍衛在後頭跟著。

一路看來,原本繁榮富足的城市蕭條了許多,街上幾乎沒什麼人做生意,破敗的米鋪、客棧、茶樓、小食店、包子攤、布坊、木作坊全部都大門緊閉著,招牌要麼被沖走,要麼掉在地上爛了,木門上大片水跡高度到達一般人的頭頂處。

可想而知當時衝過來的洪水濺起有多高,沒被沖垮已是萬幸。

走到城東了都沒見幾個人,很多房子大門開著,也沒見裡面有人居住的樣子,就連曾經的高門大戶感覺都人去樓空了。別說沒了主人僕人的影子,連條狗都沒怎麼看到。

在一棟寫著“謝府”的大戶人家門前停住了腳,莊祈說,“我姨母家就在這裡。”

門前一對石獅子衝歪了一隻,朱漆大門虛掩著,裡面沒半點聲響,金燕有點擔憂,“莊祈,這裡好像沒什麼人住的樣子,你姨母一家是不是搬走了?”

“我不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家,他們能走到哪?”莊祈眨巴著大眼睛望著孟元蓓。

孟元蓓道,“還是到裡面看看再說吧。”

正要推門,忽然門從裡面大開,一個灰色的身影突然竄了出來,跟金燕撞了個滿懷。

金燕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幸好有一些武術底子,沒被撞倒,對方則被撞開了好幾米,直接跌倒在地上。

待她們看清來人,才發現原來是個年輕男子,瘦瘦高高的,但臉色有些發青,看來日子過得並不好。

那男子則有些戒備地看著金燕和孟元蓓,厲聲問:“你們是誰?”

還沒待她們回答,莊祈便掙開孟元蓓的手,跑過去男子身邊一下抱著他說,“慶哥,太好了,你沒死!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男子定睛看了看眼前白皙圓潤的小男孩,臉上又驚又喜,“小祈,真的是你?你沒事啊?”

“是我,我沒死,姨母她們呢?我想看看姨母和姨父。”

“我娘她已經過世了。”男子眼神暗淡,臉上有難掩的痛苦,說,“洪水過來時,我們房子建得高沒事。可大水後,官府賑災只去災區中心,幾乎沒管我們充城的百姓,許多人吃不上飯,便開始搶。我們的房子也被搶了,所有糧食被搶掠一空,貴重東西也被趁機順走。在混亂中,孃親和爹爹被他們打死了。”

孟元蓓注意到男子有些歪曲的手肘,還有一瘸一拐的腳和滿身的傷痕,估計是跟暴徒搏鬥時留下的。

莊祈聽到姨母和姨父去世的事止不住就哭了出來,男子抱住他,咬著唇,差點也要哭出來的樣子。

然後注意到身後還有兩個女子,才強行忍住了眼淚,好奇地問,“這兩位姑娘是何人?你怎麼跟她們在一起了。”

哭了好一陣後,莊祈才把他出逃沿途經歷的事告訴了男子,還說,“元蓓姐姐是鳳凰帝后,她來給我們祈福,到時候災難就會消失了。”

男子原本還想多謝孟元蓓救了莊祈,可一聽“鳳凰帝后”幾個字,臉色變瞬間陰沉了下來,惡狠狠地高聲說,“鳳凰帝后?就是朝廷的走狗吧!”

這聲音特別響亮,好像要昭告天下他的不屑,語氣裡的輕蔑和怨恨不言而喻。

“愚弄百姓的把戲,我呸,真關心百姓的死活就該多放糧食下來,而不是派一個一無是處的黃毛丫頭,演一出祈福祭天的戲!”

金燕聽到男子對自家小姐的蔑視,一下就生氣了,“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家小姐才不是一無是處……”

“算了金燕。”孟元蓓拉著金燕,她理解男子的怨恨,殷夏朝廷確實在愚弄百姓,這是事實也不是曲解,皇帝享受著榮華富貴,賑災時就說國庫虛空沒糧食,要靠皇子私募,也是事實,男子沒有說錯。

“別以為我不知道,朝廷收買人心的把戲,來來去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