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可是為了什麼在生氣呢?

林半夏把手腕伸到他面前,於雷定睛看了好半天,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手錶上的螢幕顯示,現在已經是2012年12月23日的下午4點15分了。他居然昏迷了那麼久。

林半夏另外一隻手拿了一個東西,對準於雷的額頭一掃描。

機器發出“譁”的一聲之後,她鬆了口氣道:“37。3度,體溫終於恢復過來了。”

於雷意外地看著她手裡的物事,不確定地問道:“這是耳蝸溫槍?”耳蝸溫槍就是電子的體溫計,他記得他並沒有在水下找到。如果不是他找到的,那肯定就是……

“我在一個櫃子裡找到的。應該是去年甲流變異病毒流行的時候,備在那裡隨時監測大家體溫的。”林半夏隨手又給自己測了下體溫,看了之後笑笑,還好沒有被傳染。

“你去睡吧,不用守著我了。”雖然光線很暗,但是他可以看得出來林半夏的眼底深深的黑眼圈。她肯定一直都沒睡,時間長了,她身體也會受不了的。

“不,你再睡會兒吧。”林半夏淡淡地笑著,雖然很溫柔,但是卻帶著顯而易見的疏離感。

於雷被她的冷漠弄得一怔,知道自己肯定哪裡做錯了。

但是他卻沒有細想,因為她的意思是他不睡她也不睡,那他只能再次躺下去,心想著她會不會還睡在他身邊呢?這平臺雖然窄,但是剛剛兩個人睡得挺好挺暖和的。

回味著那柔膩的觸感,於雷一心等待著,甚至刻意讓出了位置,但是另一邊始終沒有動靜。直到他等得也倦了,慢慢地陷入夢鄉。

這次睡得極其安穩,一夜無夢,於雷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肚子餓醒的。

他翻身起來,發現身上蓋著厚厚的軍大衣,雖然有些潮,保暖很成問題,但是可以防寒。他朝林半夏那裡看去,卻見她身上什麼都沒蓋,凍得縮成一團。

傻丫頭,把兩件大衣都給他了,一件當褥子一件當被子,自己都不照顧自己。

於雷心裡滿是感動,趕緊走過去把帶著他體溫的大衣蓋在她身上。他還順便不放心地用電子溫度計測了下她的體溫,雖然有點偏低,但應該是睡得不夠溫暖所致。

於雷這時才發現,他的手錶已經又回到了他的手腕上。現在是12月24日的中午12點06分,他居然又睡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正想著,他才感到肚餓難忍,趕緊找到幾袋乾糧填飽肚子,喝夠了水。動了動四肢,發覺除了因為躺著的時間久了,肌肉有些痠痛外,其餘應該都沒有什麼問題。他同時也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得很好,知道這是林半夏的功勞,頓時心內充滿著溫暖。

話說,他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呢?於雷看了看被收拾得非常乾淨的平臺,也沒什麼需要他做的事。

他的視線掃到被林半夏當成毫無用處的垃圾而放到一邊的聖誕裝飾品,忽然想起她在兩天前的戲言。

看來,他是找到了點什麼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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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夏醒來有一會兒了,但是她還是在鬱悶,甚至鬱悶得連眼睛都不想睜開。

因為她一旦睜開,就必須面對著那個臭男人。

那個臭男人,居然在她不眠不休照顧了他一天半之後,對著她喊他女朋友的名字!

這是!絕對!不可以饒恕的罪行!

林半夏恨得牙根都在疼,但是她卻知道自己並沒有生氣的權利。

她憑什麼生氣?若他這麼問她,她該怎麼回答?

她會直說她喜歡他嗎?肯定不會,這是女生的矜持。尤其他還有著女朋友。

不過她也不能把他怎麼樣,現在這種情況,和他肯定抬頭不見低頭見,她也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