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臨近晌午,這場血腥漫天的戰場,才徹底停下來。

所有還能活動的大明士卒,此刻都在打掃戰場,收攏同僚的屍體。

他們臉上掛著疲憊與哀傷,手中緊握著冰冷的兵器,動作機械而沉重。

陽光透過雲層,斑駁地照在血泊之上,映出刺目的紅光。

一具具屍體被輕輕抬起,放到馬背上,那一刻他們面容彷彿安詳了些許,卻再無生機。

戰馬的哀鳴聲此起彼伏,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與焦土味,令人窒息。

而藍玉掩蓋住眼底的哀傷,冷眼掃視著這片被鮮血浸染的土地,以及那遙遠的天際。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點道理,自是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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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遠在軍營的朱棡,正躺在簡陋的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額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隨行的軍醫手法嫻熟地為他包紮著傷口,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凝重。

而朱棡身側,肅王朱樉靜靜地躺著,呼吸微弱,彷彿隨時都會消散於這塵世。

出征時從宮中特地帶出的太醫,此刻正全神貫注地為肅王施救,雙手不停地在朱樉身上按壓、行針,額間也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緊咬著牙,眼神中滿是疲累和恐慌。

太醫多年行醫的手微微顫抖,每一次按壓都似乎在與死神進行著無聲的較量。

他瞥見朱樉那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心中一緊,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朱樉冰冷的衣襟上,瞬間消失無蹤。

太醫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和祈禱,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猛然加大了力度,同時銀針迅速刺入朱樉體內關鍵的穴位,彷彿在絕望中尋找著一線生機。

全因,此刻朱樉的氣息依舊微弱,太醫的心早就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正站在生死的邊緣,一步之差,便是萬劫不復。

屆時,這些朱家人能乾脆了斷的賜他一刀,他都算朱家人,善!

很快,那賭命的一針下去,太醫屏息以待,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只見朱樉原本微弱的呼吸竟漸漸強勁了幾分,胸膛起伏的幅度也大了些。

太醫的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喜色,他大呼一口氣,額頭上密佈的汗珠此刻也彷彿得到了釋放,沿著臉頰緩緩滑落。

此刻他的手瞬間不抖了,迅速擦拭了一把汗水,雙手依舊不敢鬆懈,繼續下針刺激著朱樉身上的穴位。

朱樉的臉色雖仍蒼白,但已不似先前那般毫無生氣,眼皮微微顫動,似是在沉睡中感受到了生命的迴歸。

很快,太醫完成了最後的救治,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朱樉的頭,將一碗溫熱而濃郁的補藥緩緩喂入他微張的口中。

朱樉無意識地吞嚥著,藥液順著喉嚨滑下,似乎為他乾涸的生命之泉注入了一絲活力。

喂完藥後,太醫輕輕放下朱樉,為他蓋好被褥,確保他睡得安穩。

隨後,他轉身面向朱棡,深深鞠了一躬,額頭幾乎觸碰到地面,還未說話,朱棡已經等不及了。

連忙說道:

“不必行禮,告訴孤,我二哥如何了?!”

朱棡緊張的直接站起身,一把將太醫拉至身前,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傷勢,乃至於剛剛包紮好的傷勢,此刻又隱約間有血液滲出。

“回殿下,肅王殿下性命無虞了!!”

隨即太醫又猶猶豫豫,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還有什麼話,說!!”

“孤保你無礙!”

朱棡見不到太醫這般磨蹭,當即喝道。

“殿下,肅王此次雖性命無虞,但因先前被刺穿肩胛骨,又失血過多。”

“故而,故而肅王殿下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