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嘴皮子上下一碰,空口說白話,財源滾滾來,這神棍當年的神算稱號究竟是怎麼來的?他實在是好奇得很……

薛寅呵欠連天,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好,那算命你也算了,剛才這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告訴我麼?”話音剛落,他忽然有所察覺,伸手一擒,把一樣直直飛往他面門的東西截住了,免去了當街被砸臉的厄運——神棍沒準記恨他剛才噴的那口茶,這東西擲過來的手勁可不小,雖然不過是個小小香囊,但砸實了恐怕還是不好受。

薛寅將這小香囊拿在手中,有些詫異地皺了皺眉。

莫逆涼涼道:“劫緣化解不易,解法三言兩語說不清,這錦囊你可拿回去慢慢參悟,或許會有所得。”

薛寅握一握那錦囊,卻感覺到了堅硬的質地,這看似柔軟的錦囊中,分明是個小瓷瓶。

瓷瓶,或者說藥瓶……神棍這次給他的又是什麼藥?什麼藥才能解他這所謂的劫緣?

旁邊的小遊九眼珠子亂轉,顯然對這所謂的“錦囊”十分好奇,薛寅不動聲色擋住他視線,將錦囊收入懷中。莫逆笑道:“至於客官感興趣的事嘛,不妨附耳過來。”

總算不賣關子了,薛寅傾身,莫逆在他耳邊低語了什麼,他聽在耳中,神色卻不動,過了一會兒,只無趣地打了個呵欠,似乎毫無興趣。

莫逆對他的反應也不在意,繼續仙風道骨地坐在原地招攬生意。薛寅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剛走出兩步,這小攤子又來了新的客人,薛寅回頭看了一眼這人,微怔之後當即站住,抱臂看戲。

來人文雅秀氣,一身錦袍,卻是袁承海。

今日不知起了什麼邪風,海日光顧過這攤子沒多久,竟是把袁承海袁大人也吹來了。

莫逆眼中罕見浮現驚訝神色,笑道:“袁爺。”

袁承海淡笑:“今日有幸,再度得見先生,不知先生能否再為我算上一卦?”

莫逆靜了片刻,挑眉:“不知袁爺想算什麼?”

袁承海淡淡道:“算我命數幾何。”

莫逆沉默片刻,微微一笑:“好,那請袁爺寫幾個字。”

攤子雖小,東西卻一應俱全,紙筆自然是有的,袁承海坐姿極端正,提筆如行雲流水般寫下了幾個大字。

袁承海書法漂亮,薛寅站得不遠,看得清清楚楚,紙上所書,正是知命逆天四字,筆法嚴謹,然而鋒芒內蘊,氣魄不凡。

薛寅眨眼,他算是明白莫逆的扇子是誰給題字的了,這兩人……

神棍當初設計接近袁承海雖只是權宜之計,然而事到如今,恐怕他埋下的這步暗棋最終是收不回來了,就如他離開北化往宣京,從此再難回故土一樣。

只是不知這位叱吒一時的人物,命數又幾何呢?

莫逆凝視那“知命逆天”四字許久,笑道:“大人才華氣度均是不凡,一生富貴,命中雖有劫數,卻能逢凶化吉,今後雖非一片坦途,但必定有所成就。天命玄妙,卻非不可逆,大人有逆命之氣魄,便不至於被天命左右。”

他淡淡道:“人定可勝天!”

袁承海聞言,只微笑了一下。

莫逆卻大大伸了個懶腰,將那塊招搖的仙人指路旗給收了回來,“說了半天,嘴巴都幹了,收攤吃飯。”小遊九還沒玩過癮,正聽得高興,聞言愕然:“這就完了?”

神棍嘆口氣,苦大仇深道:“洩露天機總有果報,今日就到此為止了。”他做戲做得起勁,遊九卻翻個白眼,在他看來,這一路就是行騙,嘴上說得天花亂墜誰不會?可惜他年齡小,說的話別人不信,不然哪日落魄了這也是個好營生——咳扯遠了。

袁承海自然知道這少年身份尊貴,笑道:“既然如此,我在得意樓做東,兩位可願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