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做好準備。

從另一個方面說,此時冬小麥處於休眠階段,還未生長,這時候澆頂淩水,對麥苗的傷害和影響最小。

如果再晚,等土壤再幹旱一些,澆過水反而會引起土地開裂,適得其反。

當下姜舒月所在的田莊,是大堂姐在京郊陪嫁的田莊,她身邊跟著四爺、大堂姐、大姐夫、左寶樹、田氏兄弟、農事總督府的技術員、內務府負責皇莊耕種的技術員、陪嫁田莊的管事、各大皇莊的管事,還有聞訊趕來的很多鄉紳,及其家中負責田莊的管事。

再加上姜舒月帶來的侍女,四爺身邊的長隨、護衛,還有田莊自己的護衛,以及田莊的佃戶等等,全加起來能有幾百人,浩浩蕩蕩,規模堪比皇上駕臨皇莊那次。

不一樣的是,那一次姜舒月在講,皇上在聽,其他人也都在聽。而這一次,姜舒月在講,很多人都掏出小本子拼命記。

都是賺錢的法子啊,誰幹聽誰傻。

“頂淩灌溉我記下了,澆返青水還有什麼需要注意嗎?”相比其他人的戰戰兢兢,左寶樹的關注點更純粹,想什麼就問了出來。

堪稱一行人的嘴替。

姜舒月朝他點點頭:“當然有。墒情是一方面,氣溫也不容忽視,澆返青水的最佳溫度是……”

古代沒有攝氏度這個說法,衡量溫度通常以體溫作為標準描述,比如有“小暖如人體”,“如腋下暖”等。

時間來到清朝以後,隨著傳教士的湧入,在清初便有西方簡易的溫度計傳入,民間也有仿製。

經此一事,姜舒月暗暗記下,想請四爺幫忙留意。

四爺如今同時在兩個衙門走動,與工部也有淵源,也算近水樓臺。

為了把溫度描述準確,同時能被古人接受,姜舒月換了一種說法:“氣溫在人們換下冬衣,改穿春裝的時候正合適。”

想了想又補充:“如果遇上倒春寒,或者連陰天,晚幾日也行。”

隨著高產玉米的擴大推廣,左寶樹作為姜舒月唯一的親傳弟子,在官方有備案,在民間的威望更高。

每次下地指導種植,總有不少人圍觀,如果提前放出風聲,圍觀者半點不會比今天少。

他身穿綢袍,帶著隨從,亦步亦趨跟在姜舒月身後。姜舒月邊講邊走,時不時被四爺扶一下,行進速度很慢。

四爺站在姜舒月左邊,左寶樹站在右邊落後一步的位置,認真做筆記,不時提問。

這個位置是他與雍郡王的默契,也是雍郡王能夠忍受的極限,敢再往前走一步,便會被各種形式阻攔。

左寶樹認真記下這兩條,見姜舒月絆了一下腳,被四爺扶住,拉到身邊,趕緊放緩腳步,同時提醒後面的人減速。

等了一會兒,才問:“與麥苗的長勢有干係嗎?”

姜舒月沉吟片刻:“墒情不夠,要在麥苗開始生長前澆水,晚了會影響收成。”

“這幾日天氣正好,是否可以澆水?”左寶樹又問。

姜舒月點點頭:“中午溝渠開化,澆水也便宜。不過耐旱小麥比普通冬小麥需水少,這個好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