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的管事,叫什麼韓駿的,我看他做事也甚縝密。”

丫鬟們互相笑著使眼色,黛玉多看了雲霽一眼,道,“這裡離不得你,不然,叫天方和你換換。”雲霽只是笑,卻不說話。

這裡事情發配完,黛玉便起身伸了個懶腰,看看自鳴鐘懶洋洋地道,“我往怡紅院去了,今晚預備點好吃的,箱子裝好了別鎖,我回來看看。”說著自走到怡紅院去。

寶玉今日格外無精打采,懶洋洋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寶釵斜坐廊下和他說話兒,兩人都未理會黛玉,獨襲人迎上來和黛玉說笑。黛玉獨厭襲人,正無奈時,晴雯從窗下一閃而過,她忙招呼晴雯出來。

晴雯穿著玫紅比甲,汗巾束得高高的,看著利利索索俏俏麗麗,黛玉把她招到身前細看了看,笑謂襲人道,“晴丫頭今兒看著利落。”襲人也點頭道,“她可不是這麼跑解馬似的。”

黛玉便問晴雯,“到我那去服侍可好?”晴雯笑道,“林姑娘慣會作弄人。”

怎麼好說你再呆下去遲早被襲人整死?黛玉在心裡嘆口氣,恰見湘雲走來,便放下此事和湘雲說話,得知湘雲明日就要回家,心中一陣不捨,卻也不好露出來,只得風輕雲淡地安慰安慰方符合自己和湘雲的交情。

湘雲倒是沒想那麼多,和黛玉說了一會兒話,便去和寶玉依依不捨起來。黛玉含笑看過去,卻和寶釵眼光對個正著,寶釵衝她笑笑指指湘雲,低頭看著手裡的一方帕子。

黛玉不由得暗惱,卻也懶得和她計較,見探春等人陸續到了,便和迎春說幾句話。這才開始了大觀園裡的第一次詩會。

因無可命題,黛玉便道,“前兒聽說玉堂春供了幾盆白海棠,從秋天開到冬天,不如就以這白海棠為題也好。”眾人都叫好,於是吟詩作賦,這一天就過去了大半。黛玉回瀟湘館時天都黑透了,她只覺得索然無味又累得像脫了一層皮,坐在椅子上就不由得嘆了口氣。

雲霽察言觀色,到外面去張羅了半日,回來笑道,“姑娘想是累了,水已預備下,洗個澡如何?”

那熱氣騰騰的水珠從臉上滑下時,黛玉的心情這才為之一鬆,她懶洋洋地倚在桶壁上,又舀了一盆熱水澆到脖子上,突然聽得外面有男人說話的聲音,細聽之下卻是寶玉在和天方說笑。黛玉不由得微惱起來,白天不理她,晚上來賠罪?這也未免有些太幼稚了,沒意思。

外頭交談聲持續了一陣,天方走進來道,“寶二爺方才來,我說姑娘在洗澡把他打發走了,他說,若是姑娘喜歡晴雯,第二日就回過老太太把她送到這裡來——姑娘——”

她聲音裡透著疑問,黛玉好笑道,“這個寶玉,聽風就是雨,玩笑話呢,還當真了,真是個痴子。”

雲霽遞了外國來的花香皂進來,也笑道,“寶二爺對我們姑娘真是沒得說。姑娘,上回他還說喜歡咱們屋裡那個西洋自鳴船,你說等生日再送他的,這日子還沒到就得進宮——”

“對,我倒忘了這個了,那等我走了你們再送去,也讓他吃一驚。”黛玉又笑起來,舒暢地依回木桶裡,“誰進來幫我洗頭——將來也不知道誰攤上這個混世魔王,笑死人……”

屋裡人都笑了起來,只有紫鵑驚異地盯了屏風一眼,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嘆了一口氣。

後三日,宮裡來人相請,黛玉收拾停當,當日便乘車入宮了。

雨花閣群芳薈萃

往常官員內眷要入宮請安,要先到內務府遞牌子,內務府當天報知後宮女眷後,再通知來人入宮。而若是宮中遣人出來叫進,則傳話的太監會先到內務府知會一聲,黛玉數次入宮都是宮中來人請,這次自然也不例外,順風順水進了宮門,往常還要走個行事查查隨身帶的包袱什麼,今兒個連箱子都沒開,護軍便陪著笑臉把小城門開啟了。正好有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