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雖在宮中有幾分薄面,但有什麼服侍不周的,姑娘別心軟,儘管責罰就是了。”

她這話有點含義,黛玉想了想便反應過來,衝著真芳先笑了笑,才道,“嬤嬤放心,我這個兒最好相處,必不叫真芳姑娘受委屈。”

元嬤嬤的笑容也更深了,和黛玉又客套兩句,這才急急地走了。看來她是真忙,也真頗當紅。

眼見元嬤嬤開門時,不少站在門外做丫頭打扮的人都看了過來,黛玉知道過不久就要有人過來拜訪了,想了想先對真芳道,“芳姐姐原來在老佛爺宮中作何執事?”

真芳是個和順的容貌,眼角眉梢卻透著剛強,原來畢恭畢敬地站在不遠處,聽黛玉問,便向前一步福了福身,開口說,“原本是老佛爺宮中的侍寢。”惜字如金,說完便閉了嘴。

哇塞,侍寢誒,根據宮女談往錄的說法,這可是宮中的大拿才有資格當的差使,各方面素質都要極為出眾,還得是當家人的心腹才行。黛玉心裡有數了,為懷柔的大手筆感嘆了下,便問,“許是來得匆忙,老佛爺無話吩咐?”

真芳唇邊微露笑容,“姑娘放心,真芳定會用心服侍的。”

聽話要聽音,真芳還算機靈,黛玉有幾分真心地笑了,“既如此,我也不多說了,只要用心,我定不會虧待了姐姐。眼下怕是就要有人來,晚上我們再促膝長談如何?”

果然,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了輕叩聲,真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黛玉和她相視一笑,真芳便主動把門開啟了。

兆佳小姐笑吟吟地探進頭來,“林妹妹,我住東廂呢,先和你見見面,近來可好?”

鶯聲燕語暗藏殺機

這場好戲終於是要開鑼了,而她林黛玉還是主演之一呢!躲是躲不過的,她也不想躲,黛玉臉上也浮現了恰到好處的笑意,“兆佳姐姐近來可好?天氣這冷,我都在家躲懶,卻是許久不見了。”

兆佳小姐今日打扮得清清雅雅,如同一朵柔花,黛玉只穿了一身褐色長袍,雖然生得也好,但就不如她精心了,因此兆佳小姐臉上笑容很盛,“上回匆匆見面,沒有長談,今日可要好好說話了。”說著便進來了。

黛玉不喜兆佳如是一,要給她一個下馬威是二,等她坐下,偏起身笑說,“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正是還有許多姐妹都沒見過,不如我們一起去拜望一番再說?”

兆佳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只是微微一滯就露出了笑容,從善如流附和,“妹妹想事兒就是周全,回來再好好說話吧。”

黛玉看了真芳一眼,真芳不動聲色點點頭,她放下心來,和兆佳小姐一起出門在雨花閣裡繞了一圈。

完全意義上的新面孔當然並不多,畢竟適齡仕女也就是這麼多了。有完顏青的堂妹完顏槿,小名朝槿的,黛玉倒是聽完顏青提過幾次,她好幾年沒見著這個好朋友了,不免和完顏槿多聊一會,又有烏拉那拉氏的四姑娘那瓊、塔塔拉家的二姑娘若瑩、董鄂家的大姑娘君如、二姑娘君宜,郭絡羅家的十姑娘玉蘭、納拉家的三姑娘永華、富察家的六姑娘佳蕊先後也都到了,眾人忙著寒暄結識,一時間雨花閣內鶯聲燕語熱鬧非凡。

這些姑娘都是滿洲大戶出身,黛玉是唯一一個漢族人(名義上在旗下),自然受到冷落,別人都稱姐道妹起來,還沒有人問她的年紀。黛玉也不惱,含笑看著這一場和氣的好戲,據她對清宮戲的點滴認識,至少老四、老八、十三和十四的福晉都來了,看來懷柔也不想再把曾孫們的婚事拖下去了,這裡聚集的人除了她之外,應該都是那段歷史中某個皇子的福晉才對。

女人啊!她突然在心裡感嘆了這麼一句,不驕不躁地繼續看戲,總會有一個自詡領頭人的會注意到她的,不管是拉攏還是諷刺,見招拆招就是了。現在她想的是一個更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