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武當弟子見狀愕然向後退去,然後才想起莫非這其中有詐?他不敢擅自拿主意,前去稟報巡夜的師兄。

沈七這一番昏迷,實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有時微有知覺,身子也如在雲端飄飄蕩蕩,過不多時,又暈了過去。如此時暈時醒,有時似乎有人在他口中灌水,有時又似有人用火在他周身燒炙,手足固然無法動彈,連眼皮也睜不開來。到了第二日中午時分,他神智略清,只覺雙手手腕的脈門給人抓住了,各有一股炙熱之氣分從兩手脈門中注入,登時和體內所蓄真氣激盪衝突。

他全身說不出的難受,只想張口呼喊,卻叫不出半點聲音,真如身受千般折磨、萬種煎熬的酷刑。如此昏昏沉沉的又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只覺每一次真氣人體,均比前一次苦楚略減,心下也明白了些,知道有一位內功極高之人在給自己治傷,心道:“難道是師父在為我療傷麼?”

一想到俞蓮舟,胸口氣血翻湧,便又人事不知。渾渾噩噩之間他覺得渾身上下如同裂開一般,但府藏之間卻是綿綿然、溫暖如玉,真氣流轉不息,雖然大有減弱之態,卻比以前更加精純。沉吟半晌才省起自己這是到了武當山、俞蓮舟居住的七星觀自己的房間。放眼瞧去,沈七見到房中擺設一如自己五年前的模樣,看來自己不在山的這幾年,房間並沒人給他人居住。怔怔瞧了半晌,沈七心頭不可遏止的湧出一片溫情。忽然他想到了俞蓮舟: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做了處理,便是內傷也好了幾分,當是有人不惜耗費真氣為自己療傷之故。這人不用說便是師傅了,想到這裡沈七再躺不住,輕輕做坐身來,穿好衣衫,向俞蓮舟居住的房間走去。

一到室外,黃昏的陽光光線並不如何的強烈,但沈七還是覺得眼前騰地明亮起來,竟如進入了另一個天地,精神為之一爽。他移步之際,雙腿痠軟,只得慢慢行走。一路之上並沒有遇到什麼同門,不多時已經到了俞蓮舟的房間門口,沈七微一遲疑,半晌才輕輕叩門叫道:“師父。”儘管他心中無愧,但卻是如五年前一般的害怕見到俞蓮舟。他害怕俞蓮舟明亮的眼睛,他害怕俞蓮舟嚴肅的表情。。。

“是沈七麼?”等了半盞茶的功夫,裡面才傳來俞蓮舟輕輕的聲音:“門沒栓,你自己進來吧。”

沈七應了一聲,輕輕推開房門。俞蓮舟的房間並不大,裡面的擺設也不多,因為光線較弱,沈七半晌才瞧清楚俞蓮舟端坐在一個蒲團之上,背對著自己,似乎正在打氣運功。沈七瞧著俞蓮舟坦蕩的後背,心中竟自一哽,輕聲叫道:“師父。”

俞蓮舟明顯後背一動,良久嘆息道:“回來了?”

沈七心頭一震:他不奢望師父不知道江湖上的傳言,他想過俞蓮舟知道後的震怒,甚至對自己的嚴斥怒罵,甚至的出手將自己狠揍一頓,但卻沒想到過俞蓮舟竟是如此輕輕的揭過。頓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滿腔的解釋也說不出口來,只是喃喃說道:“回來了。”

俞蓮舟又是一聲嘆息:“你受了很重的內傷,還是先回去好好歇著,沒事情就不要亂走,將身子養好再說。”

沈七腦中一亂,迷糊道:“是。”才有想起無忌來,輕聲問道:“師父,無忌師弟怎樣了?”

俞蓮舟沉默半晌才輕聲道:“無忌他尚無大礙。不過玄冥神掌果然陰損無比,無忌身中寒毒,已然侵入府藏之中。合我師兄弟六人之力仍然去除不了,看來只有等你太師父出關再想辦法了。”

沈七想到無忌原是因為自己才受了傷,心頭沉重之極,輕聲說道:“無忌師弟是因為弟子才受的傷,弟子真是。。。真是。。。”喃喃說不出話來。

那日無忌以‘斗轉星移’之法本想移開鹿杖客的掌力,不想鹿杖客當時已經存了殺害沈七的心思,那一掌端的是含怒出手,加上無忌的‘斗轉星移’並未至大成,兩人掌力一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