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長的劍鋒,在此刻顯得暗淡無光。

“那就好,那就好。”欣喜過後,竟是一聲輕嘆。“御風,天音寺的人,有沒有覺什麼?”

陳御風笑了笑,輕輕搖頭。“沒有。只是天音寺住持普泓上人看了看我這柄劍,說我身上的怨氣過重,日久天長,必然會招致心魔。”

“他們什麼意思?”一聲巨響,顯然是有人狠狠的拍在了太師椅的扶手上。霎時間整個大殿微微顫抖,七股真氣自殿底緩緩而生,纏繞在怒的人周圍。凌厲的真氣照亮了那張緊鎖雙眉的臉龐。此人正是青雲門龍峰的新任座齊昊。

“下次,換個人去天音寺吧。”陳御風的淺笑沒有更改。雖然耀眼的光芒刺目無比,但是他的眼神並沒有躲避。霎時間變得光亮的大殿,輝映著他巨大的影子,猶如長河一樣在磚石堆砌的地面上無限延伸。

齊昊沉默地注視著眼前的陳御風,略帶不安。因為御風身邊的那柄寶劍,讓人感到了清新的血腥味道。他在山下,究竟做了些什麼?!“……掌門真人曾經說過,你不該總是妄動殺念。倘若不是如此,本派也不會在這數十年間幽禁於你。”

陳御風聽了這番話,臉上的表情還是掀不起一絲的波瀾。“我沒有動殺念。”他的話似乎重如千斤,字字出腔之後餘音繚繞。而他的手,似有似無地,緩緩撫弄著自己的寶劍。齊昊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見數道青光自陳御風的指間噴薄而出。半截劍身已然出鞘,驚天動地的煞氣,伴隨著莫名的哀號,席捲著最初的光亮。

“無念……稍安勿躁。我只是,在等待罷了。”跌坐在椅子上的齊昊還沒有回過神來,從那片寒光的背後,傳來了一句自言自語。

那個身影,落寞而沉寂地,消沉在黑暗之中。

………【無為】………

號稱天下正道之的青雲門,門下弟子有在俗與在道之分。俗家弟子,除去參研“太極玄清道”之外,亦會潛心悟道,以期打通靈脈,促使功力飛提升。青雲山脈,乃是世上風評最甚的修隱之所。而其他弟子與本門的師兄陳御風比起,他們的生活恐怕就算不上是隱居了。

陳御風在青雲修行了多少年?不知道。知道他真實年齡的人,大都死了。偶爾幾個對他略微有些瞭解的人,只是將他的軼事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堂堂一介男子漢,不想著為天下匡扶正義,在此修真為何?”看著很少為門派出力的陳御風,同門師兄弟經常對他指指點點,而親緣關係稍遠一些的同門,百年來甚至都不知有這麼一個同門道友的存在。

歲月如梭,如同指間的細沙,總是輕易的就不見了。陳御風的淡笑,這麼多年都未曾變過。年輕,俊朗,少年人。他所有的真氣與修為,似乎全部用在了對歲月磨礪的抵抗上。也許女子為了容顏永駐而修真還可以理解,但是堂堂一個七尺漢子……

“修真何為?”長輩之中,有人看不過去,時不時搖頭嘆息。

陳御風從來沒有解釋過什麼。即使對於一介修真練道之人而言,他也似乎顯得過於冷漠,甚至冷漠到在正道與邪派交手鏖戰之時,邪道殺死不少自己的同門師兄弟,他卻靜靜看著這一切的生,仍舊是一臉的淡笑。

“師父會怪罪你的,御風。”師弟齊(eb使用者請登陸。)

昊不止一次好心地勸告著,他知道這樣下去,陳御風被逐出青雲,也不是沒有可能。

有千年根基的名門正派,怎麼出了這麼個冷血之徒?

看著憂心忡忡的齊昊,陳御風還是那倆個字:“無念。”

無念是他手中仙劍法寶的名字。

許多年前,青雲門一甲子一次的七脈會武盛事即將召開。龍峰弟子齊昊曾經找到在後山聽風的陳御風。“不打算顯露身手,一同為師門爭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