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明黃綢緞的聖旨!

封建帝王時代,見聖旨如見君王,陶千總手拿聖旨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面容驚愕的抬頭看了一眼魏淵,只見端坐於馬上的魏淵面無表情的揚了揚下巴,示意他開啟聖旨瞧看。

陶千總戰戰兢兢的開啟了聖旨,草草掃了一遍聖旨上的內容之後,不由得冷汗直流,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他急忙跪倒在地,將聖旨高高舉過頭頂奉還了回去。他一跪下,現場的京營守軍在旁邊都看愣了,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跟著一齊跪倒在地。

魏淵在馬上不屑的說道:

“我是誰,來幹什麼,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了吧。”

“這...我等有眼無珠,冒犯了侯爺,還請侯爺贖罪。”

魏淵自然是沒有心思也沒有時間同這些雜兵們糾纏,他驅馬在跪倒的京營守軍身旁穿了過去,身後的隨行人員也緊跟著魏淵經永定門進入了京城。

城門口的百戶仗著膽子湊上前來問道:

“大人,您、您為什麼叫他侯爺啊?”

陶千總看著眼前的手下就覺得火大,閒的沒事竟給他惹麻煩。想到這他一巴掌扇在了那百戶的臉上,接著大罵道:

“你他媽的瞎了眼了!那是新任的鳳陽總督魏淵!給我滾一邊去!”

百戶聞言嚇得半死,捂著被扇紅的臉巴子趕快跑開了。

初生的朝陽已經完全跳出了地平線,奉天殿內的早朝剛剛開始,呂邦華便迫不及待的站了出來。

“啟奏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崇禎一看是呂邦華,腦袋頓時就大了。這老頭死纏爛打的本領他可是見識過的,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又是哪個倒黴蛋被他給盯上了。儘管反感,崇禎還是不露聲色的揮了揮手說:

“呂愛卿有何事上奏,說來聽聽。”

呂邦華正了正衣衫,而後朗聲說道:

“微臣要彈劾鳳陽總督魏淵私自結交外藩一事。”

此言一出,整個朝堂之上頓時騷亂了起來。大臣們在下面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魏淵可是楊嗣昌舉薦的,同為浙黨中人,呂邦華為何要彈劾魏淵呢?而且一出手就是“結交外藩”的大罪,這些官員自然都倍感驚奇。

同樣吃了一驚的還有內閣首輔周延儒,雖然他預料到楊嗣昌一定會和魏淵翻臉,但他卻沒想到這麼快浙黨就要開始“清理門戶”了。

崇禎也著實吃驚不小,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呂邦華彈劾魏淵的內容。

“私自結交外藩?呂愛卿可有憑證?”

呂邦華不慌不忙的從懷中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奏疏,畢恭畢敬的遞了上去。

“這是督察院剛剛查實的一下情況,請陛下過目。”

崇禎從小太監的手中一把拿過了呂邦華的奏疏,簡單看了一遍之後他認真的再次向呂邦華核實道:

“這內容都是真的?”

“回稟陛下,千真萬確。”

崇禎一言不發的閉上眼睛仔細想了想,如果說昨夜他對魏淵瀆職一事是極其憤怒的話。那今日呂邦華的奏疏則是令他對魏淵產生了深深的戒備與懷疑。但很快的,崇禎再次變得面沉如水。身為一名帝王,他極其注意在臣下面前掩蓋自己的情緒。

“朕知道了。”

崇禎的話剛剛說完,又有一名大臣出列行禮道:

“臣也要彈劾鳳陽總督魏淵。”

朝堂之上又是一陣騷動,因為這次彈劾魏淵的正是內閣首輔周延儒的嫡系部下,督察院的王御史。剛剛遭遇浙黨干將的彈劾,這下又是東林黨的攻擊。滿朝文武都認為,這下魏淵可是死定了。

崇禎只覺得胸口發堵,他耐著性子問:

“你也要彈劾魏淵?彈劾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