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複雜的情緒。

金風消夏落日橫秋的午後,貫穿洛陽城而過的洛河兩側長橋臥波,碧水盪漾。燦爛的陽光下,河堤沿岸金色與墨綠的枝葉遙相輝映。樹葉已然開始枯黃,隨著陣陣秋風墜下枝頭,落葉在陽光的光輝中搖曳著最為華美的舞姿,那是生命光芒的最後綻放,那是不甘於命運安排的無言抗爭。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河堤的一側,身著綠色華麗衣衫的貴公子正在駐足而立,默默的吟誦著詩句。此人正是福王朱常洵的小兒子,三王子朱由樺,剛及弱冠之年。

朱由樺生的眉清目秀,面板白皙,標準的書生裝束,只是他腰間的玉帶以及身上佩戴的鑲金玉佩在無聲的表明著主人尊貴的身份。

朱由樺痴痴的望著河岸旁的一株銀杏樹,向身邊跟隨的小太監問道:

“你可知這首詩是誰寫的嗎?”

“這個...小的不知...

“這是那個欽差魏淵的詩作,每每讀來總能令人覺得妙不可言。是怎樣的胸襟才能寫下如此詩句,真希望有機會能夠和這個魏淵見上一面。”

小太監一聽魏淵這個名字,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那魏淵可抓了世子爺,王爺正為此事動怒呢,殿下您說話可要小心一些啊!”

朱由樺是福王側嬪所生的庶子,打小就很不受父王的待見。按照慣例,王子年滿十六便可以由藩國向朝廷請求行冊封之典。可如今他已經二十歲了,父親還沒有給自己一個名分,這讓朱由樺甚是苦惱。

“詩文寫的好就是好,有什麼可小心的!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連落紅尚且還要護花來體現自身的價值,我堂堂七尺男兒,身為藩王之子,整日無所事事,如同行屍走肉般虛度光陰,百年之後有何面目去見我大明朝的列祖列宗!”

“殿下,這太祖爺定下來的規矩就是藩王子弟不能從政,不可經商嘛。”

“規矩,又是規矩。自打我懂事起你們便開始天天跟我說規矩,誰能告訴我,到底規矩是用來幹什麼!”

“規矩當然是用來打破的!”

身後傳來了一聲洪亮的回答,朱由樺忙回身瞧看。只見一位身姿挺拔,相貌英俊的年輕男子邁步向自己走了過來。

“你、你是何人?”

習慣了手下唯唯諾諾表情的朱由樺,突然面對眼前這個表情從容淡定的年輕人,一時間竟然有些緊張起來。

“呵呵,在下就是魏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