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召縣城隸屬於河南布政使司南陽府管轄,位於河南布政使司西南部,北靠伏牛山,南臨宛襄平原,自古便是北扼洛陽、南控荊襄的咽喉之地。南召縣這個地方往年的冬天是不太冷的,即使下雪也不過就是片片雪花。落地即化,但崇禎十二年的的冬天卻比以往冷了許多。

魏府中首先發覺這不尋常天氣的就是魏淵。由於體質強健,魏淵睡覺時總是身披薄被。而今天剛剛進入寅時,他便在睡夢中被凍醒了,他驚訝地發現蓋在身上的被子也被凍涼了很多。披上衣服魏淵來到了窗前,抬眼望去,只見窗戶被映得明亮亮的。推開屋門,外面已經是一片銀白的世界。這時魏淵才知道原來大雪已經下了整整一夜了,突然院落中竹子被雪壓折的聲響傳進了魏淵的耳中。他深深的呼了口氣,白色的哈氣彷彿瞬間就結成了晶瑩的冰渣。

天空中依然飄著鵝毛大雪,魏淵明白這種情況還將持續很長時間。這是開始於17世紀40年代陸陸續續持續近百年的“小冰河時代”地球表面的溫度將下降至千年來的最低點。對於大明帝國的子民們來說,長江中游和淮水流域的河流在冬季全部冰凍。這對面朝黃土背朝天靠地吃飯的他們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在未來的幾年時間裡,這些淳樸的百姓將一次次的面臨顆粒無收的境況。在稅收與生存的壓力下苦苦掙扎求生,直到結束自己悲慘的一生。

伴隨著太陽的升起,整個魏府都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全府上上下下都在為這難得一見的大雪而興奮不已;就連傭人們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彷彿這大雪將所有的煩惱都掩埋掉了一般。由於已近年關,整個魏府為了過年的準備工作忙得不可開交。這一場大雪更是應了“瑞雪照豐年”的古語,更為節日的氣氛濃濃的添上了一筆。

吃過午飯,魏明如同跟屁蟲一樣的扎進了魏淵的書房;死纏爛打的央求著魏淵,原來前幾日魏淵前往南陽府替父親去給邱知府送賀帖。由於魏淵對火器很感興趣,便花了重金從南陽府的衛所軍械庫中購得了一支新式火銃悄悄的帶回了家中。要知道明末軍隊的腐敗程度可不一般,只要有錢;什麼東西都可以進行買賣。不要說區區一把火器,即使花錢買個千戶噹噹也不是什麼難事。

今天魏明就是為這火統而來。

“三哥,三哥!求求你了,給我看一眼吧。”魏明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苦苦的哀求道。

“不行!兵者不祥也!你一個小孩子還是離這東西遠些的好。”經過半年多的薰陶,魏淵也漸漸的出口成章了。雖然骨子裡的現代氣息並沒有改變,但在語言和行為方式上他也漸漸的融入了這個時代與社會。

魏明滴溜溜的轉著大眼睛,對於自己的這位三哥他是知道的。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軟磨硬泡亂打滾,肯定能搞定的。沒辦法,三哥就是心善。經過一個時辰的苦苦哀求再加上月娥的好奇心作祟在一旁也跟著勸說。魏淵沒有辦法便令二人將院門和屋門都緊緊關閉,隨後魏淵從書櫃裡測輕輕的取出了。魏明和月娥都兩眼緊緊的盯著魏淵手裡的這把“火統”。其實準確的講,這是一把“鳥統”。之所以稱之為“鳥統”,並非指的是這火器為打鳥之用。而是表示即使便捷如飛鳥也難逃其射殺。大明朝的這種火器源自於戚繼光的抗倭戰爭,明軍在繳獲了倭寇的這種武器後便開始進行仿製和推廣。而日本倭寇之所以擁有這種武器則源於葡萄牙的遠東航行,透過貿易日本人擁有了這種火器。而中國人則透過戰爭學到了這項技術。歷史的交流就是如此,看似偶然的事件在冥冥中就改變了歷史潮流的走向。

魏淵手中的這把“鳥統“長約2米左右,從外形上看已經很接近現代步槍了。這”鳥統“由槍管、火藥池、槍機、準星,槍柄幾部分組成。月娥和魏明託著腮幫子看了許久,魏明失望的說道:”三哥,這東西是怎麼個用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