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衙役指向了橋對岸,秦川雖然沒有看見,但隱約間已經可以聽到喜慶的喇叭聲。

“真是見了鬼了!還真這白天來給窯姐贖身的!”

不僅是秦川吃驚,秦淮河兩岸的好事百姓紛紛側目瞧看。如果說獨佔花魁是十年一遇的奇景,那大白天來煙花之地娶親,可以算的上是百年一見的熱鬧了。

“這是哪家的公子?大白天的來給人贖身!”

“除了那位獨佔花魁還能有誰。”

有幾個讀書人摸樣的男子聚在一起,不住的咒罵著。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如此行徑真是我們讀書人中的敗類,令人不齒!”

這些搖扇品評的書生看客中,不少也是金鳳閣的常客,這就是典型的說一套做一套。

秦川正愁惹事的主不現身呢?眼見對方送上門來,他不由得大喜,立刻吩咐道:

“弟兄們,抄傢伙,將這群暗通海賊的歹人拿下!”

埋伏在四下的衙役頓時間一起湧出,將迎親的隊伍團團圍住。騎馬走在最前面的新郎官是衙役們重點關注的物件,片刻功夫便將人團團圍住。

秦川撇了一眼新郎官問道:

“你是來幹什麼的?”

“來娶親的。”

“娶哪家的親啊?”

“為金鳳閣的姑娘脫籍。”

“就是你了!來人啊!給我將這個私通海賊的歹人拿下!”

金鳳閣內,由於到了日子,徐佛特意叫人在後院掛了幾盞紅燈以示喜慶。柳如是也難得畫上了淡妝,穿上了一身紅衣衫。

寇白門在一旁很是羨慕的看著身著喜服的柳如是。

“哎,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我才能戴上這鳳冠。”

董小宛的神色則顯得更為落寞,好歹寇白門還有個朱公子掛念,她就不同了。董小宛隸屬南京教坊司樂籍,儘管已經被賣到了金鳳閣,但她若要脫籍的話,需經過南京教坊司首肯才行。

而且董小宛的身上,還有一個眾人都知道的秘密。她是江寧織造提督太監楊培蘇的乾女兒,所謂乾女兒不過是一種好聽些的叫法,宮裡面則稱為“對食兒”。

其實以董小宛的才藝和色相,找個如意郎君嫁了絕非難事。可正是因為她被楊培蘇看上收了乾女兒,南京教坊司絕對不可能讓她脫籍的,因此任誰也不會再打她的念頭了。

正當一群人為柳如是脫籍的事忙活之時,龜奴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出了天大的簍子啦!”

徐佛嗔怒道:

“狗東西!嚷嚷什麼!”

“徐媽媽,大事不好啦!外面好多兵馬司的衙役,將一支來娶親的隊伍給扣了!”

“哪又如何?又不是來咱們這的,哪家的公子爺不能大白天的來我金鳳閣接親吧。”

“我的徐媽媽哎!就是來咱們金鳳閣接親的!我在旁邊聽的真切,是新郎官親口說的!”

“他真的來了!”

柳如是聞言先是一驚,而後心情激動的長舒了口氣。

“他竟然真的大白天來明媒正娶啦!”

滿屋之內的各位佳人聞言無不大驚,更是也對柳如是能找到如此郎君而羨慕不已。

可短暫的激動過後,眾人開始為新郎官被扣這事擔心起來。不用想都知道,兵馬司的人一定是秦楚龍叫來的,明擺著就是要收拾接親的隊伍。

可就在眾人心急之時,又一名龜奴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

“來、來啦!接親的隊伍來啦!”

“什麼?怎麼還有接親的!”

“哎呀徐媽媽,你問我我問誰去!反正是來啦,敲鑼打鼓的已經到門口啦!”

這下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