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弟兄回到了北鎮撫司衙門,只見院中已經湧入了大量的東廠番子。待到四下無人之時,沈煉才壓低聲音的說道:

“剛剛指揮使大人身旁的乃是東廠曹廠督。”

“...那這麼說來,這真是大功一件了...”

沈煉望了望詔獄的方向,冷冷的說:

“此等大功咱們是沒命消受的,身邊都是東廠番子,近幾日說話要多加小心才是,免得惹禍上身。”

“是沈哥,我知道了。”

詔獄之內,滿滿的惡臭味讓曹化淳不僅捂著鼻子說道:

“駱大人,這裡面的味兒也太難聞了。”

駱養性趕忙賠笑回答。

“曹公受苦了,屬下這就命人前去清掃。”

“罷了罷了,還是先辦正事吧。”

“遵命!曹公這邊請,小心腳下。”

錦衣衛與東廠最初原本是平起平坐的,錦衣衛指揮使與東廠提督手中的權力也並無大小之分。然而漸漸的,東廠廠督由於宦官出身的緣由大多與皇帝的關係比較親密。又因為這些廠督們久居皇宮大內,更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因此後來東廠和錦衣衛逐漸由平級變成了上下級關係,在魏忠賢權傾朝野的年代,錦衣衛指揮使們見了東廠廠督甚至要磕頭下跪。這也就難怪駱養性會對曹化淳如此恭順了。

很快曹化淳一行人來到了關押劉盡忠的牢房,駱養性將原本正在審問的錦衣衛番子悉數退了出去。劉盡忠一見到曹化淳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般喊道:

“公公救我!公公救我啊!”

曹化淳盯著劉盡忠冷冷的說:

“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讓咱家如何救你?”

“公公,小的冤枉啊!這些錦衣衛無故抓人,還望公公您給小的做主啊!”

“冤枉?呵呵,事到如今你還不給咱家說實話。非要這錦衣衛十八套刑具在你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來你才肯招嗎?”

劉盡忠雖然喊得聲嘶力竭,但他心裡卻是極為清醒的。此刻劉盡忠在拼命的想著到底是因為何事自己才被抓進了這詔獄當中,甚至連東廠提督曹化淳都親自來了。

聽完曹化淳的話,劉盡忠裝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樣說道:

“公公,小人自打入宮以來就跟在宗主爺左右侍奉著。就算是有過小錯也犯不著進著詔獄內受審啊!”

劉盡忠口中的宗主爺正是崇禎身邊最為信任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承恩,劉盡忠這話說的棉裡帶針,他這是在警告曹化淳,自己長期跟在王承恩身邊,曹化淳如果想打狗的話還是要看主人的。

“呸!你個下賤的東西,實話告訴你吧。這次就算王承恩也救不了你了!駱大人。”

“遵命公公!”

就在劉盡忠狐疑之時,駱養性從懷中小心掏出了一張輕絲手帕,他輕輕的將手帕翻開,從裡面取出了一塊玉佩。

“劉盡忠,你可認識此物?”

“這、”

劉盡忠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前不久在正陽門外的玉器行賣掉的玉佩竟然會出現在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的手裡。

見劉盡忠神色驚慌,駱養性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塊玉佩劉公公不認得不要緊,本官給公公介紹一位老朋友。”

說到這駱養性朝手下使了個手勢,不一會只見兩名錦衣衛拖著一個男子來到了劉盡忠的面前。

劉盡忠藉著微弱的燈光仔細瞧看面前這名早已經被打的面部全非的男子,看了半晌他這才認出,面前這個半死不活的男子正是前些天收了自己玉佩的珠寶店老闆薛掌櫃。

“...”

“怎麼樣劉公公,還是不準備向本官說些什麼嗎?”

劉盡忠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