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約拿出來,一一做了登記。

董富貴見狀著急了,魏淵是他帶來的,這要是因為軍田上種植桑苗的事牽連了王保財,那他心裡可就大大的過意不去了。

可王保財卻顯得很平靜,對於魏淵的決定他並無半點異議,而是立刻去執行。

董富貴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大的面子去求魏淵,於是找個機會將王保財拉到了僻靜處,歉意的說道:

“保財兄弟,我這、你看這事弄的,我太過應不去了。”

王保財則一副疑惑的表情。

“董兄這是哪裡的話,晉國公可是你我這輩子都高攀不起的人。今日你將他帶到了我這,對你我來說,這可都是天大的造化。咱們可得好好幹。”

王保財一席話頓時令董富貴豁然開朗,是啊!要真能搭上魏淵這根線,傾家蕩產也值了。於是他也跟著王保財一起為清查軍田租賃的事情跑前跑後。

一群人忙活了半天的時間,總算是將基本情況摸了上來。由於軍戶們的情況基本一致,於是魏淵決定統一寫了一份供狀,然後由婁縣軍田涉及到的軍戶共328戶一起在供狀上籤了字。

而透過王保財提供的地契租賃合同來看,婁縣的軍田同牽扯出11位本地鄉紳,而這11位鄉紳中,有一人所佔的土地數,達到了總數的九成以上。

“是那個周東海?”

“沒錯,正是此人。他是錢謙益堂叔錢國利的女婿。”

魏淵冷笑了兩聲。

“這下可算是找到正主了,咱們得把孫公子的那筆舊賬一起給算了。”

“不過這麼周東海目前下落不明,緝捕他可能還要廢一些時日。”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跑了他周東海,不是還有那個錢國利呢嗎,我看他這次怎麼脫身。”

魏淵在婁縣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金山衛裡的薛明不可能不知道。當手下向他彙報這是情況的時候,薛明倒是顯得並不在意。

“盯緊這個國公爺就行,就憑他手裡的那幾個人,翻不了天的。”

“可是指揮使,小的聽說這個魏淵邪乎的很。走到哪哪就是一片血雨腥風。”

薛明聽罷擺擺手。

“那他是沒來江南,錢秦兩家紮根江南八百餘年,唐宋元明都換了四朝了,也沒見人家倒臺啊!這孫悟空跳不出五指山,再說他魏淵最多算個野猴子罷了。不用理他,聽指揮使令,今日起金山衛所有將校無本將手諭,一律不得調兵外出。”

傳令人正要離去,薛明又叫住了他。

“還有,把那個牛金給老子綁回來!我要給這位國公爺一個下馬威。”

就在魏淵等人在位於婁縣王保財家中的臨時指揮所忙碌的時候,一大隊金山衛計程車卒趕了過來。

“啟稟國公爺,奉指揮使令,鑑於當前海上流寇又起,金山衛需全部回營駐紮。還望國公爺見諒!”

魏淵正要說點什麼,那名帶隊的軍官又雙手奉上了一封南京兵部的手令。

看罷手令魏淵冷笑了起來。

“錢尚書還真是考慮的周到啊!”

有明一代,對於衛所的管理是極其嚴格的。即便是皇帝要呼叫衛所的軍隊,也需要以聖旨的形式傳令兵部,然後以兵部的名義下達。

錢謙益作為南京兵部尚書,當下除了皇帝和管轄江南的督師外,其餘任何人沒有權力向他下達指令。魏淵作為專項的江南稅務欽差,更是沒有這個權力。

眼看不能硬抗,魏淵只得答應金山衛的軍卒們將牛金等人帶了回去。不僅是牛金這些人,金山衛還以兵力不足為由,將那些耕種的軍戶統統帶回了衛所。

魏淵看著手裡那些軍戶的供狀,不禁感嘆道:

“還好咱們下手早,要不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