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接著他轉過臉來,一臉壞笑的盯著丫鬟小翠說:

“看我一會回來怎麼收拾你!還不快去給老爺我更衣!”

儘管門堂神色慌張,但張知縣卻依舊不緊不慢。松江地界,上海縣境,能出多大的事,能翻多大的天,他心裡清楚的很。可當他自己真的來到前堂之後,頓時覺得腳底一軟,差點沒站穩。

只見目光所及,原本寬敞的縣衙前堂此刻密密麻麻站滿了人,顯得很是擁擠。

而且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前堂之內所站之人並非尋常百姓,而是清一色的衛所將校。這些人盔明甲亮,一臉的肅殺,看起來令人不寒而慄。

張知縣強作鎮定,還想擺一擺縣太爺的譜。他上前清了一下嗓子說道:

“你們是哪個衛所的,帶隊的將領何在?”

可他的話就像石沉大海,這些衛所的將校甚至都沒有正眼去瞧他。眼前的人又都是生面孔,受了憋的張知縣也不好發作,只得根據將校身上的服飾來判斷職務。

突然他眼前一亮,竟然看到了熟人。

“侯指揮!哦,不不不,侯將軍。”

張知縣看到的正是上一任金山衛指揮所,現在的崇明縣遊擊將軍侯治。

侯治也瞧見了張知縣。

“張知縣,來的正好,我們正找你呢?”

“你們?找我?這這這,侯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張知縣正迷惑的時候,他在侯治的身後又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面孔。片刻思索之後,張知縣的腦子像過了電一般,立刻小跑著上前,躬身施禮道:

“下官見過晉國公!”

魏淵瞧了一眼張知縣,並沒有說話,而是將一張花名冊交給了他,而後才說道:

“今日之內,將這冊上之人全部緝拿歸案。跑了一個本國公就拿你頂上。”

張知縣頓時緊張起來,他一看花名冊只覺得眼前一黑,名冊上的第一人便是錢國利。

“國公爺,這這,這拿人的依據為何?還望國公爺賜教。下官也好辦差。”

魏淵這次正眼看著張知縣,突然他問一旁的侯治。

“縣丞何在?”

縣丞在縣裡地位僅次於縣令,相當於是縣令的副手,輔佐縣令,主要職責是文書、倉庫的管理。

不一會,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小跑著來到魏淵面前。

“下官上海縣丞劉天佐,見過國公爺。”

魏淵一把奪過張知縣手中的花名冊,交到了劉縣丞手中。

“今日之內,將這冊上之人全部緝拿歸案。”

劉縣丞雙手接過了花名冊,轉而看向張知縣。

“看他幹什麼?從現在起你代理縣令了。”

“下官這就去辦。”

“等等,跑一人我拿你是問!”

劉縣丞不敢怠慢,立刻帶著侯治手下那些崇明縣的衛所軍隊按著花名冊拿人去了。

張知縣見狀立刻不幹了。

“國公爺,下官犯了何罪?為何讓縣丞代行縣令職責,這於法度不允。”

魏淵眯縫著眼看向張縣令,眼神中滿是蔑視。

“法度?你竟然好意思跟我談法度?本國公問你,錢國利侵佔他人田產、周東海平了他人祖墳,那時候你怎麼不講法度?”

“這。。。”

“本國公身為堂堂朝廷一品大員、內閣大學士,奉皇命總督江南稅務,竟然還需要向你一個小小的上海縣令解釋拿人的依據?光這一條大不敬之罪,我現在就可以斬了你!來人!”

魏淵一聲令下,兩旁立刻有軍卒高聲回覆。

此刻的張知縣面如死灰,早就嚇得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