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憐了一點。

從那以後,他隔三差五就會做同一個噩夢。夢見縱馬撞人,夢見他揮動鞭子抽打王公大臣,夢見汗阿瑪訓斥他,夢見兄弟們算計他,夢見自己被廢被圈禁,渾渾噩噩直到病死。

午夜夢迴,汗溼衣背,起初他還會安慰自己,夢都是反的。

他是汗阿瑪唯一的嫡子,也是汗阿瑪最疼愛的兒子,大清最完美的儲君,怎麼也不會淪落到夢中那般悽慘的境地。

奈何這樣的噩夢反覆出現,夢中的場景如此逼真,逼真到太子都有些恍惚了。

而噩夢的緣起,正是在他縱馬撞人之後。

太子想到了那個被他撞成傻子的小女孩,並且很快見到了她。

小女孩生得玉雪可愛,面板白得像個瓷娃娃,墨丸似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盯著他看的時候,卻有些呆滯和空洞。

她喜歡吃他帶來的點心,喜歡他抱著她騎馬兜風。那時候她會咯咯咯地笑,唇邊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又美又甜。

也不知是什麼緣故,每回去看她,他很長時間都不會做那個噩夢。

可時間一長,噩夢會反撲,給他帶來更多更刺激的場景。

比如他與表兄弟斷袖被抓。

比如他與庶母亂倫被抓。

一個月,一個月他必須去看她一次,不然就會被噩夢反覆折磨。

他好像病了,而她就是那個解藥。

“太子,該起了,大學士們都在南書房等著了。”門外響起內侍尖細的聲音。

月初汗阿瑪去南巡,留他在京城監國。這是他第一次被留下監國,本來想好好表現,現在全被噩夢攪黃了。

他起早貪晚讀書,兢兢業業監國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為了日後被汗阿瑪忌憚廢黜,被兄弟們當成箭靶練手嗎?

陷在逼真的噩夢中拔不出來,太子都快分不清哪些是現實哪些是夢境了,只想儘快擺脫。

擺脫所有人,所有事,立刻去霧隱山尋他的解藥。

“願意等,就讓他們等著吧。”想起內閣那群老狐狸就煩,見面互掐,說正事打太極,太子沒好氣地道,“備馬,我要去霧隱山的圍場狩獵。”

這個圍場也是前年才建成的,方便他過去找她。

彼時,姜舒月正不情不願地被馮巧兒拉起來穿衣梳洗,聽她在耳邊絮絮叨叨:“嫂子,快點吧,別讓印公子久等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嫂子啊。”姜舒月虛弱地被她擺弄著,半點反抗的力氣也無,“我還病著,昨天才退熱,外頭多冷啊,我會被凍死的。”

謀殺親嫂可還行。

昨天她就說她不去,奈何馮巧兒一根筋,被人家的點心饞到睡不著覺。姜舒月當時氣虛不想跟她廢話,並沒多說。

哪知道一早就被馮巧兒叫醒,非要拉著她出去。

忽然想起馮巧兒昨天對左寶樹說過的話,姜舒月梳洗過後仍然沒有放棄掙扎:“巧兒,我是你未來的嫂子,印公子是外男,你拉著我揹著你哥哥去跟野男人幽會,合適嗎?”

隔壁灶屋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