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才道:“明日回門。”

姜舒月沒放棄:“上午回門,之後去皇莊瞧瞧。”

她掰著手指算:“早些準備,還能種一茬秋玉米。兩千畝地,全種上雜交玉米至少能出四百萬斤……”

話說一半,被人捂住了嘴,姜舒月仰頭看對方。只見四爺朝她笑笑,無聲搖頭。

不能半途開香檳,她懂,立刻閉麥。

也是從那天開始,四爺忽然變得比從前粘人,具體表現為睡覺的時候總喜歡拉著她的手。

翌日清早,姜舒月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手仍然被人握在掌心。

沒去上朝嗎?

康熙是個勤奮的皇帝,每日都上早朝,而她身邊這位未來的雍正帝,比他爹還勞模。

皇子大婚有九天假期,這位爺除了大婚當天,硬是一天假都沒休過。

好吧,人家確實有皇位要繼承。

姜舒月想把手掌抽出來,哪知道才動了一下便將人吵醒了。

“今天不用上早朝嗎?”姜舒月朝他笑笑。

四爺似乎有一瞬晃神,很快勾起唇角:“今日陪你回門。”

“不用你陪。”其實姜舒月想說這不合規矩。

四爺朝她眨眼:“我怕烏拉那拉家的人欺負你。”

一路上姜舒月都在想,自己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好,給四爺留下了一個軟弱可欺的印象。

她在皇宮都混得風生水起,把德妃的前任心腹,兼四爺名義上的通房斬於馬下,怎麼可能會被烏拉那拉家的人欺負。

聽說胤禛陪著小堂妹一起回門,人都到了,舒心深深陷入往事。

上輩子,她嫁給胤禛的時候,對方並沒有親自上門迎親,更沒有陪她回門省親。

宮裡的規矩向來如此,任誰也挑不出什麼。

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等到八爺娶嫡福晉的時候,親自帶隊迎親,第一個破了規矩。

那時候舒心想,肯定是因為八福晉的出身高。

即便如此,八爺也只破了一回例,並沒陪福晉回門。

這輩子,同樣是烏拉那拉家的姑娘,長房還不如二房,胤禛卻像換了一個人。

以胤禛的性子,把姿態放得這樣低,多半有所圖。

可他圖什麼呢?

跟著長輩迎出垂花門,舒心很快知道了答案。

與上輩子不一樣,胤禛此時已經是貝子了,他陪小堂妹回門,烏拉那拉家蓬蓽生輝。

又一次見到活的皇子。

這位活的皇子半點架子也無,親自走到軟轎前,扶小堂妹下來。

小堂妹見是他,羞得臉飛紅霞,催他去前院。

胤禛也不著急走,叮囑馮巧兒和左小丫之後,轉頭提醒祖母:“四福晉從前在府裡受了不少委屈,有些人能不見還是不見吧。”

所有人聞言下意識看向滿臉堆笑的索綽羅氏,果然見她臉上笑容僵住,很快變成了一種笑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四爺把話說得如此明顯,祖母也不好裝聾作啞,揚聲道:“長房的人先回去吧。”

竟是一個不留。

說完又看了小堂妹一眼,胤禛才朝祖母點點頭,提步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