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話,所有人就都會想起,她額娘是阿瑪的繼室,而她這個曾經的二姑娘,是繼室所出,按齒序排行第三。

她更不想喊一個傻子姐姐。

聽女兒提到馮明知,索綽羅氏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放心吧,舉人哪是那麼好考的。”

就算常媽媽的兒子當真有這個本事,她也能想辦法讓他丟了功名。

莫說是馮明知,只要她願意,碾死整個馮家,都不費勁兒。

舒蘭還是不放心:“額娘,我不想見到那個傻子!”

要是讓別人知道,她的姐姐是個傻子,還不被笑話死。

索綽羅氏拍著女兒,笑容慈愛:“那個傻子最好乖乖在田莊裡住著,不然我就讓她永遠留在那裡。”

反正家中都沒人記得還有這麼個人了。

這時外頭忽然鬧起來,細聽還有跑動的聲音,索綽羅氏擰眉問:“出了什麼事,就這樣鬧騰?”

很快有丫鬟慌慌張張走進來稟報:“大福晉,家中來了貴客,大爺讓大福晉到前院廳堂去……去磕頭。”

“……”

“什麼?大爺叫我過去幹什麼?”索綽羅氏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來報信兒的丫鬟哆哆嗦嗦,聲音越發小了:“大爺讓大福晉去前院廳堂……磕頭。”

烏拉那拉家一共兩個房頭,因有老太太在,還未分家單過。後院平輩當中,就屬二福晉,也就是二老爺費揚古的嫡福晉覺羅氏地位最高。

且她是二爺的原配福晉,即便不論出身,她的地位也比長房的繼福晉索綽羅氏高一些。

按理說老太爺病逝之後,孀居的老太太應該把府上的中饋交到二福晉覺羅氏手中。

奈何覺羅氏看不上,嫌麻煩,心也不在這上面,便將這個苦差事推給了大嫂索綽羅氏。

算上今年,索綽羅氏執掌中饋已經有五六個年頭了,也是個雷厲風行,殺伐決斷的狠人。

嫁進烏拉那拉家之後,她只跪過老太爺和老太太,現在什麼情況,家中有客登門,大爺讓她過去磕頭?

什麼樣的貴客敢讓當家主母磕頭?

再說大爺只是一個佐領,芝麻大的小官,跟二叔費揚古根本沒得比,能有什麼了不得的貴客登門。

索綽羅氏一生要強,把自己的臉面看得比命都重要。

這會兒見大爺讓個小丫鬟跑來打自己的臉,索綽羅氏氣得胸膛起伏,抄起茶碗就朝那個丫鬟砸過去。

丫鬟想躲沒躲開,肩膀被茶碗砸中,疼得發出一聲悶哼,衣裳也被滾燙的茶水打溼了大半。

“大福晉饒命!饒命啊!”幸好冬天穿了厚衣裳,不然沒被砸傷,燙也要被燙傷了。

見小丫鬟拼命磕頭求饒,索綽羅氏心中的火氣才消去一般,冷冰冰道:“你回去告訴大爺,不用成天噁心我,那個花樓裡的娼婦進不了烏拉那拉家的門!除非我死了!”

二爺宦海沉浮,削尖了腦袋往上爬,不然也攀不上覺羅氏這麼個出身高貴的福晉。

大爺身為長子,半點進取心也無,整天提籠架鳥,溜貓逗狗。

最近也不知被人挑唆的,竟然逛起了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