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克札爾更是吃驚,問道:“難道你是懷疑我的王兄和王弟?”

苗飛沉吟道:“你據實相告,你們哈薩克汗國的當今這位可汗陛下共有幾個兒子?平日裡他最賞識哪一位?這次出使後烏,是你自個兒請命,還是可汗的意思?”

哈克札爾聽他說得鄭重,心下驚疑,答道:“我兄弟七人之中,最得父王喜歡和重用的便是大王兄、小王和三王弟;四王弟身有殘疾,是個瘸子;其餘三位兄弟,年紀尚幼。”

說到這裡,眉間掠過一陣陰雲,緩緩道:“這次奉旨祝壽,事先我並不知情。聽說是父王聽了一位後宮妃子的話後,臨時決定委派我前往的。”

苗飛點點頭道:“這就對了。你父王年邁多病,將來他死後,哈薩克汗國可汗之位,想來多半會交由你繼承。是也不是?”

哈克札爾一呆,說道:“我父王雖然身體不適,但還不至於這麼快便要去真主那裡罷?”

苗飛淡淡的道:“這個並不重要。‘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就是因為你太能幹,太討你父王喜歡,太有可能繼位,這才被人妒忌,招致殺身之禍。你且想想,這次出使後烏國,若是你忽然喪身於異邦,或者惹下彌天大禍,被你父王怒而降罪。結果對誰最有利,誰最有可能取你而代之,成為你父王的心肝寶貝?”

哈克札爾蹙眉不語,咬牙切齒,委實是憤怒到了極點。

顯然,他已經猜出謀害自己的人是誰了。

苗飛續道:“倘若你的兄弟之中,有人給後烏國的人有所勾結,設法陷害你。無論你是當場身死,抑或是逃出生天,僥倖回到哈薩克汗國,你是生是死,最後的結局,其實也已沒多大分別。”

說到這裡,他向江浪瞧了一眼,悠然道:“宮廷王位之爭,手足相殘,中原歷朝歷代,在所多有。江兄弟,我說得對不對?莫說帝位之爭,即令是你這個‘神拳門’的掌門人之位,好像也是因為你兩位師兄彼此爭奪不讓,而你的兩位師叔不得已之下,才便宜了你這位曲支弟子的。對不對?”

江浪沒料到此人遠在西域之遙,竟於中原武林門戶之事瞭如指掌,不免一呆,隨即省悟:“這些事情定是小憐姑娘告訴他的。”他於爭權奪利之事本就沒甚麼興趣,更何況兄弟相爭,淡淡的道:“玄武門之變,我只聽先師說過一些,所知不多。”

一聲嘆息,便不再言語了。

苗飛見他臉現厭憎之色,微微一笑,說道:“說起皇權之爭,遠的諸如扶蘇、胡亥之爭,曹子桓、曹子桓子建之爭,近的如李世民玄武門之變,趙光義的燭影斧聲,當真是史不絕書。此等舊事重見於今日之哈薩克族汗國,卻也不足為奇。”

哈克札爾詢問了幾句李世民、趙光義等人弒兄奪位的事蹟,怔了半晌,臉上肌肉痙攣,咬牙道:“我明白了,的確是有人設計害我。真是想不到,他竟會借刀殺人,讓我死在後烏國境內。他,他心腸太也狠毒啦!”

苗飛道:“還有,本來你一死,萬事皆休。但你若活了,想必你的那位兄弟一黨必然留有後招。末振將昨日意外敗走,本來是你的好機會,但是今兒早晨,你不應該意氣用事,讓沙吾提飛鷹傳書,去搬救兵,甚至還想舉兵復仇。”

哈克札爾越聽越驚,緩緩點頭,道:“你的意思是,昨晚末振將本來以為我已經死了。他現下的精力全放在這個小鎮和江浪兄弟身上。我,我若不讓沙吾提報訊給自己人,便可全身而退,悄悄回都城,向我父王告狀”

苗飛嘆道:“這本來是個好機會。因為你的兄弟以為你已經死了,不會再提防。但是你偏偏讓他們知道,你還活著,而且還要報仇。你這麼做,實在是愚不可及!”

哈克札爾臉現愧色,垂下了頭,怔怔不語。

江浪見苗飛條分縷析,思慮周密,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