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你要找的屍骨已被人盜走。此女乃是可汗寵妾,從來不會輕易予人。”

“不會輕易,那必是要有條件了。”顧昔潮看破她所言,淡淡地道,“說,你的條件。”

那錦衣女侍微微一笑,道:

“公主請你上前一步說話。”

顧昔潮濃眉一皺,跟著女侍才走上前,靠近高臺珠簾。

只覺那珠簾後有一道鋒利無比的眸光,正若有若無地端詳著他。

未幾,女侍又走過來,道:

“公主見你佩刀精良,世屬罕見,想借來一觀。”

見顧昔潮不動?聲色,女侍便指著那黑衣女子,道:

“你要此漢女一夜,公主也要你那寶刀品鑑一夜。可否請你割愛,僅此一夜?”

一人一鬼對視一眼,無聲的商議之後,顧昔潮稍一遲疑,便將金刀從腰際解下,遞了上去:

“此金刀乃先父之物,只此一夜,望公主守諾。”

女侍雙手接過金刀,朝他盈盈一拜,沒?入珠簾不見了。

珠簾背後,忽然傳來一道女聲:

“父汗一言既出,讓他隨意挑選,怎能那麼多人面?前失信呢?”

沉穩之中,還具有幾分女子撒嬌意味。

醉得昏沉的鐵勒騰聽見了,大笑了幾聲,聲音含混:

“老?子既讓你挑,便不會收回。這就依你,讓她陪你一晚。這個漢女,頗有些趣味,你可千萬要好好盡興……”

鐵勒騰咬牙說出“盡興”二字,粗暴地拂開身?上的黑髮女子,起?身?摟著另外?幾名貼上來的胡姬,往自己的大氈帳走去,一面?令道:

“把?這女人用鐵鏈鎖起?來,送進他的帳子去。”

侍衛們得令,將女子送入一處氈帳。

帳中火爐燒暖,錦緞鋪榻。一抹陰昧的燭光在垂簾間飄蕩,盡是旖旎萬般。

顧昔潮一入帳中,背身?過去,靜立不動?。

入內的侍衛們七手八腳將女子扔在榻上,在她腳踝上套上了防止她掙扎逃跑的鐵鏈,然後不懷好意地笑著離去。

女子無動?於衷,空蕩蕩的黑眸映著燭火,卻?毫無光亮。

“嘶——”,火光倏然熄滅了。

只見那點名要她的男人已吹滅了燭火,在一片漆黑中緩步朝她走近。

黑暗裡伸手不見五指,定是是嫌她一身?傷疤難看礙眼,影響興味。

她嗤笑一聲,在他面?前,一點一點褪去身?上的殘破衣衫,認命一般地閉上了眼。

身?上忽地一沉,什麼東西全然遮住了她赤-裸的身?體。

她一怔,惺忪睜眼,看到身?上蓋了一層棉被。

再抬眸,恍惚見到一片全然不一樣的燭光。

他竟然又點起?了蠟燭,這一回,是舉在手中。

火光明滅,男人高大的身?姿在這燭火光裡宛若有了重影,竟像是有兩個人影出現在她面?前。

“賀芸娘。”

懵怔之中,她聽到這個陌生的男人低聲喚她錯失已久的名姓。

喚人姓名,如?叫人魂魄。

她像是被喚回了魂,一個激靈,蜷起?身?子,躲在帳子後面?,顫聲道:

“你是……你到底是誰?”

“你有一位故人,要見你。”

顧昔潮沉聲道,衣袍在燭火裡拂動?。

“芸娘……”>/>

賀芸娘忽然聽到一聲哽咽的女聲。

時?隔二十年,再度聽到故人的喚聲,一如?二十年前。恍若隔世。

她猛然抬首,滿眼淚花。

模糊的視線裡,只見那燭火一點一點暈開,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