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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一見到這個對他素來溫柔的叔叔,不由心中委屈萬般。
“又被陛下訓斥了嗎?”
男人帶甲扶刀,高大英武,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看他的時候滿含笑?意,正朝他蹲下身來,輕撫一下他的頭。
“走吧,去找你阿孃。”
陳妃陳淑寧就候在垂拱門外,珠翠滿身,端得是?一派雍容華貴。畢竟是?宮中唯一育有子嗣的嬪妃,雖還不是?貴妃之?位,端莊之?中壓著?一絲恣意囂張。
一看到兒子奔過來,她凌厲的神態卻柔和?下來,用錦帕慢慢地拭去他面上的淚痕,笑?道:
“阿轍多大個人了,還要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怎麼了?”
元轍抬起?頭,顫聲道:
“阿孃,父皇,父皇……他讓我寫《上邪》!”
一剎那,方才?還在擦拭他面的帕子停在那裡,鑲繡的錦邊微微拂動,似在顫抖。
元轍抬眸,看到阿孃同?樣驚恐的眼,和?一旁的陳戍對視一眼。
一個指甲攥緊了帕子,一個攥緊了腰刀。
偏殿內,沉寂良久。
大內侍陳篤入內,往煙氣燒盡的香爐裡又扔了一塊香餅,瞧了一眼皇帝的神色,低聲稟告:
“大將軍……罪人顧昔潮已簽字畫押,認罪書已頒下,昭告百官……”
燭火晃動,元泓終是?點點頭,鳳眸疲憊,血絲浸透,像是?將要燃盡的燭火。
待邸報一發出,大將軍對皇后娘娘的愛慕,將天下人盡皆知。
他們三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也該由此了斷。
至於顧大將軍冒認宗族之?事,他不想追究了。
隴山顧氏,百年世家,蠅營狗苟,還出了他這等叛逆子孫。
自此必是?一蹶不振。
“顧大將軍素喜明前龍井,南邊進?貢的這一批,先送過去。”
顧家九郎承襲父兄,精於茶道,口味講究,皇帝下令將前日剛進?貢的頭一批新?茶賜下。
一如十多年前那一對親密無間的君臣。
陳篤“喏”了一聲,正要退下去安排,卻聽皇帝下一句道:
“明日天一亮,賜鴆酒。”
給大將軍一天一夜停在她的永樂宮中,重溫舊夢,最後再死在那裡,已是?天恩浩蕩。
算便宜他了。
陳篤領命,無聲無息地退了下去。殿內只剩皇帝一人。
元泓從案前起?身,在殿門前負手而立,遠望宮牆之?外的天際。
父皇,雲州已復,沈家和?顧氏的兵權,我們歷經兩代,也終於收回來了。
自此,江山穩固,社稷安定,您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朕,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可遠望這獨屬他一人的萬里河山,他的身側,空無一人。
良久,元泓轉身,來到背後連牆的博物架前,打?開一個滿是?灰塵的暗格,從中取出一本夾藏在五經中的《詩》。
漫天細小的塵埃,猶如心潮滔天,他緩緩翻到《上邪》那一篇。
一張夾在其?中的泛黃紙張,緩緩掉落。
皇帝蹲下身去,從地上拾起?這一頁紙張,歷久彌新?,字跡依舊,往事的洪水朝他襲來。
沒有緣由地,他將這一頁紙,與皇子方才?所?寫,平放在一處。
與君絕。與君絕。
每一筆橫豎,每一道勾撇,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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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似,出自同?一人手筆。
一滴絳紅落下,泅染了多年乾澀的紙張,暈開如血中紅花。
元泓緩緩地拭去唇角的血漬。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