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逆流的驚悚之感。

眼見賀三郎躲藏的鬥櫃近在眼前,沈今鸞心一橫,眼一閉。

攥緊了顧昔潮的袍邊,將他?拽回榻前。微微發顫的雙臂勾上?他?的頸側,溼漉漉的眼望著他?,在他?唇角輕輕啄了一下。

放手一搏般地,她?柔聲道?:

“將軍出征在即,今夜就到此為止了麼?”

顧昔潮沒有再動,面上?被月色浸染,冷冽異常,看不出喜怒。

只靜止了一刻。

榻邊的犀角燭火終於重?燃起來,照亮重?重?旖旎的紗帳。

疾風驟雨,他?俯首再吻下來。

這一回,和上?一回不同,更為兇狠蠻橫。

眉目不可方物的英朗,不可侵犯的厲色。底下端嚴的衣衫卻已凌亂,襟口半敞,露出烏黑斑駁的刺青,張牙舞爪地向她?撲面而來。

刺青沉沉,底下圈著一片柔膩的雪白?,已漸漸泛起煙霞般灼燒的薄紅。

她?意識昏沉,只記得眼簾的罅隙裡,漏出的那一角衣袍。

萬不能被他?看到。萬不能前功盡棄。

每當?男人要看過去的時候,她?環在他?頸側的纖臂不斷收緊,適時地將他?勾下來,埋入大片的新雪之中。

“將軍不是想換一種法子,渡我陽氣麼?”她?的氣息已全然亂了,嘴上?還是那麼不服輸,帶著最後一夜的勇氣。

身上?的手一頓,停下凝視了她?一眼。

殺伐果?決的顧將軍何時猶疑過。只一息,大臂青筋驟然賁張,撐在她?的兩側,線條如?游龍盤踞。

燭火下的魂魄,語笑豔豔,像是活了過來。

血肉身段,柔似霧,軟似雲,在鼓掌之中無邊沉浮。

地獄火海,不外如?是。

同為惡鬼,他?一邊沉下去,一邊還惡劣地問?道?:

“娘娘,又耍什麼花招?”

她?不語,只迎合他?,笑一聲:

“顧大將軍,這是不敢麼?”

魂魄雙瞳剪水,點滴淚光全隱在燭火的陰影裡。

她?望著男人黑眸裡流轉的萬千星光,好像只映著她?一人。

而她?的眼裡劃過的卻是阿爹,大哥,二哥,秦昭、賀毅和北疆軍三萬英魂,還有京都?苦等十五載的族人……

可惜,她?一直都?在算計他?。

她?已決意,往南,入京,為沈氏最後一謀。

而他?,明日出徵,往北,雲州。

一南一北,動如?參商。

兩顆互為遙望的星辰,不會有交匯的時機。

男人低頭,含著她?的唇,又咬在她?的耳邊,低聲一遍又一遍地問?她?:

“沈十一,你?真想好了?”

肅然的聲音裡混著不可抑制的口耑息。

沈今鸞深吸一口氣,雙臂環上?了男人的脖頸,將人勾了下來。

她?吻了上?去:

“將軍你?,是讓我心甘情願的人。”

驚覺(修)

帷簾風起雲湧, 吐息漸漸粗重。

不知?是?這一句“心甘情願”點燃了什麼,顧昔潮忽然將她打?橫抱起。

她不及驚呼,垂落的衣裙從他的臂彎裡漏出來, 輕柔飄動,拖曳至榻邊。

然後,懸空的身體陷入了衾被的柔軟之中,卻像是?陷進了一片水深火熱裡。

男人修長矯健的雙臂撐在兩?側, 卻像是?一座一座山壓下來那麼沉。

“看著我?。”顧昔潮撥過?她的臉, 迫她直視他。

他端詳著她, 目不轉睛,像是?在透過?她的眼, 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