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出了冷汗。

御案上的男人眼簾微微抬起,寒光倏然凜動:

“他還與朕談了一個朕無法拒絕的條件,事關昔年沈氏舊案。”

“十年過去,朕的大將軍還是如此愚蠢,以為就憑他一人,可以救下?所有人。”

御案上傳來的那道聲音似是微有不悅,還有一絲難言的諷意。話鋒突然一轉,道:

“京都至北疆,都有人要為舊案平反…… 但,陳篤,你不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

掌握朝中大員線報的內侍陳篤面色驟變,這才?反應過來,恨不得?立即扇自己幾個巴掌。

他怎麼會沒?想到,京都和北疆各位朝廷命官,即便陣營、官職各有不同?,千絲萬縷的關係裡,全都指向了那個人啊。

他登時“撲通一聲”跪倒在龍袍前,連連磕頭,回稟道:

“奴婢不敢瞞陛下?!只是這些探子報上來的,實數無稽之談啊!”

來自御案上的威壓直逼過來,內侍叩得?額頭出血,道:

“探子確實還來報……寰州衛將軍龐涉前日醉酒後?,聲稱見到了故人……還有,代州刺史燕鶴行,同?日一夜未眠,寫下?一首悼念故人的表文,哭得?肝腸寸斷……翌日二人皆下?令,令最為信任的部下?出兵去往雲州,與顧家的隴山衛匯合……”

他沒?敢明說故人乃何人,只因那個人,她的名諱在御前是最大的禁忌。

一個死了十年的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朔州?

因此,他絕不敢上報,引火上身。

御案傳來一道更為低沉的聲音,幾近逼問:

“還有。”

內侍陳篤心驚膽寒,只得?硬著頭皮繼續稟道:

“還有、還有我們在朔州僅剩的一名探子臨死前來報,說大將軍身邊近日有一名女?子相?隨……那女?子姿貌肖似……肖似……”

內侍額頭死死抵在宮磚上,牙齒打顫,“先皇后?”三字明明已在舌尖,卻?怎麼都不敢吐出口。

良久,御案上傳來一聲輕嘆:

“肖似她。”

這一聲沉靜的嘆息幾乎有一種?溫柔的錯覺,好像是跨越過天?下?的山川湖海,北疆萬里風煙,就能?隱藏內裡無盡的陰戾。

內侍自然這個“她”就是那個人。他見大忌已被提起,嚇得?魂不附體,聲線帶著顫音:

“陛下?息怒,定是這些人花了眼,被鬼迷了心竅。人都死了,死了怎會復生呢!”

“她沒?死!”

御案上如山的奏摺轟然倒塌。

清瘦的男人已從御案上起身,朝服袍邊的金龍曳地,拂起一陣龍涎香息,掠過地上不住顫抖的內侍,一步一步走?下?丹陛玉階。

內侍大滴冷汗浸溼面前宮磚,只見袖口龍爪伸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鴿子尚有溼意的羽翅內裡。信鴿被男人的手扼住喉頭,掙扎撲騰。

“朕,把阿鸞找回來。”

九王之尊,天?下?共主?,溫聲低語道。

雨中的皇城雷聲隆隆,響徹宮牆內外。

迷惑

北疆朔州。

天穹陰霾, 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