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

姿容萬千的姑娘一個接著一個推門進來,又依次離開。

她要找的那人並不在其中。

殷靈棲微微眯起眼,直覺遺漏了什麼。

松兒是她與齊聿白在街上遇到的。鴇母斥責她是賠錢貨,嫌棄她一無是處,不會琴不會舞,也不招客人喜歡,留在樓裡只會浪費糧食,便捲了鋪蓋將人趕出大門。

殷靈棲覺得松兒可憐,便順手給了她贖身的錢,讓她出去謀生路。

只是萬萬沒想到,松兒後來找的生路竟是她未婚夫的榻上。

好一齣恩將仇報。

殷靈棲自嘲地笑了。

她太傻了,她當時便該察覺到齊聿白看松兒的眼神不對勁。

趕出樓……

殷靈棲以手支著下頜,突然想到關鍵所在。

“滿庭芳有沒有不接客,只供差遣使用的姑娘?”

老鴇略一思索,忙道:“有呢,您等著。”

她轉過身,衝樓下嚷:“阿嫵,你們幾個收拾乾淨給我過來!”

殷靈棲閉目養神,聽見腳步聲再睜開眼時,心念一動。

果然是你。

殷靈棲笑了。

“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阿嫵。”女子妖妖嬈嬈地回答,抬眼間,眼底的精明藏不住。

原來松兒是齊聿白為她改的名字,殷靈棲愈發覺得自己這個未婚夫虛偽。

表面裝什麼光風霽月君子相,嫌棄公主這兒那兒,背地裡卻捧著老鴇都看不上的女子當作心肝疼。

真噁心。

卻也可笑。

殷靈棲面上仍掛著溫柔良善的笑,勾了勾指尖,指向阿嫵:“我要她。”

“啊?”鴇母愣住了,“貴客,您沒看錯吧,您要她?這是我們樓裡燒火的丫頭。”

鴇母揮手招了招其他姑娘進來:“您看看,這些都是咱們樓裡頂頂好的。”

“不,我就要她。”殷靈棲一抬手,侍女將一塊金子“啪”的按在鴇母眼前。

鴇母直勾勾地盯著,兩眼放光,嚥了咽口水,為難道:

“欸…貴客見諒,阿嫵她……”

“怎麼,”殷靈棲嘲諷地笑了笑,“嬤嬤也知她根本不值這個價,好心來勸阻的麼?”

阿嫵臉色霎時變了,彷彿捱了一耳光。

她總是被老鴇嫌棄是個賠錢貨,這回當著貴客的面,竟也這麼羞辱她。

“嬤嬤休要坐地起價,我知她琴藝雙廢,是滿庭芳裡最低階的那種,除了這張臉勉強能夠用來以色事人之外一無是處。”

老鴇心頭一驚,心道這是哪位府上的千金小姐,眼光竟如此毒辣。老鴇本想再多敲幾筆銀子,這下被貴客搶先開口揭穿,算盤落了空,便含恨瞪了阿嫵一眼,預備著將怨氣發洩在她身上。

賠錢的東西!早知當初就不該買下她!

殷靈棲自然看穿了老鴇的心思,上一世她出錢幫阿嫵贖身時,那老鴇正怒罵阿嫵不中用,氣急之下將這人的身價並青樓中的地位吐了個痛快。

“我給的錢是多,她也確實不值這個價,不過無所謂,我花錢買個開心,銀子嘛,自然想給多少就給多少。”

小公主披著鬆軟的狐裘,懶懶倚在美人榻上,瞥了眼那畏畏縮縮的女子。

老鴇為難道:“貴客,您若真想買個可心的姑娘,您看這麼著,我將樓裡最上等的姑娘召來,您隨便挑,成嗎?這阿嫵太丟人了,老身實在沒臉面放她出去,既汙了您的眼,又髒了咱們滿庭芳的門面。”

這話說得忒直白了。

姑娘們聞聲發出低低的嘲笑,打量著當中那道瑟瑟發抖的身影,忍不住跟著老鴇一起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