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語氣不容置疑:“本座說了,這人歸楚山孤了,你最好別碰。”

“好,好一個保持中立,連履行誅殺令也不容他人染指。”

女子盯著他扼住殷靈棲的那隻手:“既然少主發了話,那便請吧,但願楚山孤利用完這對主僕的價值後,儘快將人滅口。”

她抬起手,示意殘存的手下分列兩側,自當中讓出一條出路。

“我還當姑娘打算怎麼報仇呢,到頭來也不過是忍氣吞聲罷了。”

被扼住命脈的少女輕蔑一笑,仍在不知死活地挑釁。

“可憐你師兄被我剜斷心脈,又被推下深不見底的山谷,只怕摔得四肢散落,屍骨已然無處可尋了。”

女子恍若未聞,微微頷首繼續妖媚地笑著,伸出手:“少主請。”

銀製面具掩面的男子帶著殷靈棲自兩側夾道而立的刺客間穿行而過。

待到掠過那名笑意妖嬈的女子時,她眼神驟然一狠,抬起頭猛地甩出腰間雙刃:

“不知死活的小丫頭上趕著找死!老孃今日便在師兄埋骨地宰了你!”

摺扇骨“篤”的一聲擋住刀刃,旋即隨手一轉——

手執雙刀的女子猝然踉蹌後退幾步,身子猛地撞上大樹。

她愣愣低下頭,顫抖著手去捂住被迴旋鏢扎穿的血流如注的腰腹,手臂倏地卸了力氣,口中噴出鮮血僵硬倒地。

“都說了,別碰。”

男子輕“嘖”一聲,語氣有些不耐煩。

他抬指輕輕敲了敲扇骨,發出幾聲清脆聲響。

屬下聽令上前。

“滅口,一個不留。”

兩側分立的刺客遽然一驚,反應過來揮刀持械正欲展開殊死搏鬥時已然遲了一步。

不過瞬息之間,方才殷靈棲餘光瞥見的烏壓壓人群已然消失,橫屍遍野。

“一盞茶的時間,把現場清理乾淨。”男子吩咐道。

“是。”

人都沒了,兩側視線瞬間開闊敞亮了許多。

這是殷靈棲心底唯一的念頭,她悠哉悠哉看著,儘管從始至終一直被人扼住喉嚨,她卻全程絲毫沒有危機感。

“如願了?”男子低笑一聲,聲音幽幽傳來。

殷靈棲置若罔聞,裝作聽不懂。

“好深的心思,若她活著,只是放過你眼前一時,不會放過一世。你便故意挑釁她,讓她對你動手,再借我之手斬草除根,可是,你怎知我一定會幫你?”

扼住她脖頸的那隻手倏地緊了緊。

“若我是來殺你的呢。”

“閣下不可!楚山孤想要多少錢財,我們都可以給,但求饒她一命!”慈姑駭然一驚。

“少主,”殷靈棲終於對他開了口。

“嗯?”男子眉目疏冷,眸底含著淡淡慵懶意,等待著聽她答覆。

殷靈棲悠悠一嘆:

“你說要殺我的時候,手抖了。”

“……”

男子神情驀地一冷,瞥了她一眼,緩慢鬆開了扼住細頸的那隻手。

“這裡都裝著什麼?怎麼那麼多心思。”他指了指心口位置。

“是這裡,”殷靈棲伸出手指點了點頭,“這裡裝了腦子。”

“你太聰明瞭,留著是個後患。”男子隔著銀製面具,意味不明打量著她。

“閣下不必多言,我明白。”殷靈棲從容不迫,“楚山孤不涉江湖廟堂紛爭,長久保持中立,所以你和他們一樣,是來殺我的,不是救我的,對吧?”

“所以,今日是我命大,在兩方不知來路的勢力爭鬥時,同姑姑趁亂僥倖死裡逃生,這樣說滿意了吧?”

男子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