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耽擱。

蕭雲錚轉身便朝濯纓水閣奔去。

他不敢再耽擱一刻,手指按上劍鞘,抬腿便踹開了閣門。

燈火昏暗的光影下,一女子背對著他靜靜癱倒在地,一動不動。

蕭雲錚神情驟然一緊,拔劍出鞘。

長劍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映出跳躍著的火苗,還有……小公主那雙通透明亮的眼睛。

“好鋒利的劍啊,”殷靈棲遞出方才蕭雲錚給她防身的匕首,語氣輕快:“你手裡那個更厲害,換一個,我要那把長劍。”

蕭雲錚按住劍柄,這才發覺昏倒在地背朝外面的那名女子並未身著公主來時的衣著裝扮。

而真正的昭懿公主……

殷靈棲正好端端站在一旁,悠然自得把玩著殺人利器。

“方才那聲呼救……”

“我叫的,配合配合她,應個景。”殷靈棲瞥了一眼地上那女子,平靜地說道。

蕭雲錚俯下身,只見女子昏迷不醒,致命處不見傷口,只是頸後青紫,似是捱了一悶棍。

“你是在找這個嗎?”殷靈棲從腳邊拎起一根木杆,抱在懷裡。

“還活著,沒死,她只是被敲暈了。”少女眉眼彎彎,頂著張楚楚動人的小臉,輕描淡寫道:“掙扎時剛好手邊摸到了一根趁手的木杆,就敲過去了,誰知道她這麼脆弱,一敲就暈倒。”

跟在蕭雲錚身後一同趕過來救急的禁軍立在閣門前,目睹這一幕,驚得瞳孔震動不敢動彈。

“公……公主……”禁軍領頭的臉色都變了。

昭懿公主也太可怕了,看著柔柔弱弱的一個小姑娘,下手也忒狠了!這一棍砸下去,地上的女子明日能醒來都算她命硬。

蕭雲錚掃了眼禁軍駭然驚異的臉色,又望了望面上雲淡風輕的公主,只是低眸輕笑了聲,同侍衛神情並不一致。

有點意思。

他這麼想。

“沒受傷罷。”他起身望著殷靈棲。

“沒,”殷靈棲抱著木杆,高高舉起至蕭雲錚眼前:“你看,這根杆子並不該出現在宴會現場。”

“本公主赴宴無數,從未見過類似的物件,這樣鈍而有力的木杆,宴飲之時用不著,有可能是動亂之時,刺客身上落下的東西。”

蕭雲錚接過來拿在手上細看,只覺有些眼熟。

“人捉到了嗎?”殷靈棲問。

“派禁軍的人去追了,那人身上中了飛刀,負傷應當跑不遠。”蕭雲錚道。

“先將此人押解回去,待她醒後細審。”他望向殷靈棲:“夜長夢多,此地尚不知還有何等險情,公主還是先回宮為妙,免得陛下問責。”

“成,”該看的地方都看過了,殷靈棲也沒什麼好說的,“晚間回宮途中路過慎寧姑母的府邸,見她府外有紈絝攔路鬧事,便下車入她府上略坐片刻。”

“郡主府上婢女求本宮救她性命,本宮追問她發生了何事,婢女言語間閃爍其詞,只道是她們姐妹被管家欺辱了身子,哭訴無門,求本宮做主。”

“可本宮為她們出了一口惡氣後,婢女面上愁容未消,反倒更顯悽楚,似有苦衷而不得明訴。”

殷靈棲回身望了一眼濯纓水閣:“那時,本宮便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可以用另一個真相掩蓋另一個真相,別的人,也可以。”

“現如今盛京城人人皆知行刺案行刺的是當真聖上,可事實上被劫走的人卻是本宮,正如世子所言,若只是為了行刺父皇,敗逃時又何必大費周章來擄走本宮呢?”

殷靈棲眸色愈深,緩聲道:“還有一種可能,行刺天子只是一層掩飾。真正的目標,是我。”

“可是綁我又有什麼意義呢,我手中又無權無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