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心地單純的老實人,譬如現在,手足無措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可憐。

甚至沒有勇氣開口提示小公主鬆手。

可是蕭雲錚已經走到兩人面前了。

那般懾人的寒意,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殷靈棲暈暈乎乎伏在桌案上,喉嚨裡被烈酒燒著,燥得難受。

“渴。”她想喝水。

醒酒的涼茶就放在一旁,不知為何,沒人敢呈到她面前,她便自己伸手去抓茶杯,湊到唇邊。

她實在渴得厲害,頭也暈得厲害,手不穩當,飲咽時茶水便順著嫣紅的唇往下流淌,弄得頭髮,脖頸,衣襟都水漉漉的。

柏逢舟下意識想為她擦拭,手剛一抬起,被蕭雲錚冷厲的目光一掃,登時反應過來,覺得怪難為情的,手又訕訕縮了回去。

這杯醒酒茶喝得困難,不過好在灌下去了。

殷靈棲扶著腦袋,撐在那兒緩勁,緩了半晌,直至意識慢慢恢復,方才睜開眼睛。

一睜眼,突然發覺柏逢舟的手被自己緊緊攥著,原本溫涼的帕子都握得熱了。

殷靈棲怔了一下。

再一愣,察覺有道鋒利如刀的目光釘在她身上。

她撐著下頜,抬起眼眸。

她與蕭雲錚目光交錯,眼睫忽然顫了顫。

蕭雲錚眉峰一挑,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興師問罪,眼神極具侵略性:

“清醒了?”

殷靈棲支著腦袋,嗓音仍是醉醺醺的:“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蕭雲錚冷笑,目光在她與柏逢舟之間逡巡:“你握住他的手去碰你的時候。”

“……哦。”

殷靈棲醉得深了,雖然緩了緩勁兒,頭腦仍不甚清醒,以至於一時沒察覺出死對頭面上籠罩著的複雜而陰鬱的情緒。

“你生氣了?”這是她最直觀的感受。

“沒有。”蕭雲錚聲音冷漠,並不承認。

“算了,不就是沒請你過來玩麼,多大點兒事。”殷靈棲手腕一轉,揚起酒盞遞至蕭雲錚面前,“來者皆是客,沒有不歡迎的道理,代欽從老家帶來的特產,嘗一口?”

蕭雲錚並不抬手去接。

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始終盤旋在殷靈棲身上,揮之不去,恨不能拉著她一同溺斃在海底,就此了卻煩心事。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好一陣。

“暴殄天物,你不喝我喝。”

殷靈棲手腕有些酸,見他不領情,索性收回酒盞,遞到自己面前。

“人長得那麼高,心眼兒比針孔還小。”

蕭雲錚冷著一張臉,眼看酒盞湊上了她唇,在殷靈棲回過神前突然劈手奪過她手中酒盞。

喉結滾動,他仰頸將烈酒一飲而盡。

殷靈棲一怔。

“你幹什麼?”

“砰”一聲,酒盞被蕭雲錚重重按在案几上,盞底乾乾淨淨,一滴不剩。

他一手攥住殷靈棲的手腕,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整個人強行拽了起來。

殷靈棲還未完全醒酒,頭腦懵懵的突然被他拽起身來撞進懷裡,腳步踉踉蹌蹌的,被他拖著往外走。

殷靈棲慢了半拍,被迎面冷風一吹,醉意又散了幾分,方才想起來掙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