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特穆爾朝王弟挑釁一笑,痞氣十足。

代欽瞳孔劇烈一震。

“為什麼!”

“她是不祥之人,埋在那裡只會觸怒長生天。草原上的大巫占卜過了,她同本汗命格犯衝,將她遷走是本汗的意思。”老可汗自私又絕情。

“不祥之人……好一句不祥之人……”

代欽雙拳緊攥,攥得骨節咯咯作響,憤恨不已。

“哪個大巫!誰人買通的大巫!報上名來!我倒要看看,在王庭妖言惑眾作祟的究竟是人是鬼!”

“你放肆!”老可汗抬手直指他面門,怒不可遏:“逆子!你要忤逆長生天降下的神諭嗎!”

“母妃是草原上最善良的女人,她生前明明沒有做過一件壞事,卻遭受了一次又一次不該承受的苦難,死時無人知曉,死後無人殮屍。她是個苦命人,長生天仁善,絕不會唾棄這樣的苦命人!誣陷她的大巫分明才是真正的不祥之人!”

“口出妄言,強詞奪理!”

老可汗被兒子忤逆,頓覺自己失了臉面,惱羞成怒奪過王庭侍衛手中鞭子,眾目睽睽之下半分顏面也不給代欽留,劈手狠狠抽下一鞭!

表面粗糙的殺器劈裂青年半舊的袍子,殘破又寒酸的衣裳在寒風中翻飛,斑駁血跡洇透出來。

“你可知錯!”老可汗怒斥道。

代欽避也不避半分,立在原地,暴漲的心酸與怒意如野火蔓延:

“我只想為母妃討個公道!我有何錯!”

特穆爾微微眯起鷹眸,灰綠色的眼底兇光畢露。

嘖,是條有血性的漢子。

當真留不得他。

留之,必有後患。

特穆爾起了殺心。

“好,好,好一個不知錯,”老可汗氣得手發抖,握著手柄又重重甩落一鞭:“本汗看你就是欠教訓了!”

狠戾的鞭風劈面而下,毋庸置疑能打得人皮開肉綻。

鷹師與王庭侍衛皆是驚得倒吸一口冷氣,唯恐觸怒老可汗惹禍上身,誰也不敢阻攔。

鞭尾驀地一頓!

距離雙目一寸的地方,代欽死死攥住了鞭子。他掌中流出鮮血,沿著手腕蜿蜒流淌,染紅了帶刺粗糙的辮尾。

鑽心般的劇痛。

即便如此,代欽也未鬆開手。

“父汗,您還能叫出我母妃的名字嗎?”

老可汗沒心思理會兒子,只是斥他放肆。

代欽哽咽了下,又問:“退一步來講,您還記得她的模樣嗎?”

“逆子!”老可汗惱羞成怒,“我以王庭可汗的名義命令你向長生天請罪!”

“您根本不會記得!”代欽打斷他的話。

“王帳中記錄在冊的美姬有一百四十九人!您根本不會在意母妃的死活!”

青年憤恨難當,慢慢紅了眼眶:“為了大遼,我自少時便被迫與母妃分離,忍辱負重遠赴大晟為質。母妃病重,你們不聞不問,矇蔽遠在千里之外的我;母妃病逝,你們甚至連她何時死掉的都不知情!我日夜兼程回到遼都,見到的只是她被野獸分食過後殘破不全的屍骸!”

“我跪在地上,同野獸爭搶自己的母親。我將她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