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本事,他垂下頭,很是慚愧。

“不怪你,你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蕭雲錚眸色晦暗:“我早該想到,她既能換一副面容,便也能再偽裝成另一種模樣。”

“蕭徵,你說的人是誰啊?”

殷珩越發好奇,究竟是何等神仙人物能讓他這般沉著冷靜的人變了性情。

蕭雲錚不願念出那個名字,他轉身吩咐霧刃,言簡意賅:“備馬。”

“主子要回國公府嗎?”霧刃惴惴不安。

“翰林院。”

蕭雲錚說罷,飛身上馬,揚鞭策馬長驅直去。

只留下一行侍衛愣在原地,被他氣勢震著,不知該跟上去還是回國公府候著。

“蕭徵說他要去哪?”殷珩見他氣勢跟要找人尋仇算賬似的,兇得很。

“回王爺的話,主子說去翰林院。”

翰林院……?

“壞了!”

殷珩拿摺扇一拍掌心,催促道:

“還愣著做什麼?快跟上你們主子!”

見暗衛還沒悟透深意,汝陽王急得跺腳:“快去啊!再晚些,遭殃的便是那個姓柏的書生了!”

翰林院。

身著長衫的文官談經論道,引經據典,學術氛圍很是濃厚。

“柏生,這便是你需要的那捲書冊。”一身著藍袍的男子取出一卷竹簡,走了過來。

“寧兄費心了。”柏逢舟收下竹簡,向男子道了聲謝。

“你我之間,何須這些客套話。”男子笑著道,“晚間下值後可還有別的安排?同僚相約去萬樽樓小酌,柏兄可願賞臉同往?”

青年面上浮現出淡淡的歉疚,婉拒了同僚的邀請。

下值後,柏逢舟會雷打不動地去往昭懿公主府,替殷靈棲打理府邸事宜,一日都不曾怠惰過。

慈姑年紀大了,統管一整座府邸心力不濟,殷靈棲當初只交待了柏逢舟閒暇時可來照看幾眼,略微幫襯一下慈姑,並未對他提過如此苛刻的要求。可柏逢舟自己精益求精,凡是有關公主的事,樣樣都放在心上,做到最好。

男子看著他執拗堅持的模樣,嘆道:“從前昭懿公主在時,他們在背後議論你,說你只是追名逐利妄想攀高枝。半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自那以後,你事事親力親為,再無人敢有異議,你又何必待自己如此苛刻。”

柏逢舟淡淡一笑:“柏某的所作所為,不求回報,但求公主安康順心。”

“好一個不求回報。”

庭前驀地響起蕭雲錚的聲音,冷得猶如淬了冰。

柏逢舟微微一怔,怔愣間,那人已闊步走來,站在他面前。

“世子殿下。”一旁的男子行了禮,眼見來者不善,侷促地偷偷拽了下柏逢舟的袖擺。

“你出去,他留下。”蕭雲錚冷聲道。

“世子……”

“出去!”

那人不敢再周旋,看了一眼柏逢舟後,便退下了。

“殿下何故如此慍怒。”柏逢舟溫和地道。

“她沒死。”蕭雲錚突然道。

“她還活著。”他又逼近了一步,雙目緊緊盯著柏逢舟。

柏逢舟腦中倏的空白。

雖未指名道姓,但他一瞬之間便猜中了蕭雲錚口中的“她”是誰。

公主的事暴露了?

他心臟急促一跳。

柏逢舟的反應其實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知道,你果然都知道。”

蕭雲錚心底積壓的怒火燃燒了起來,臉色冷得讓人心驚。

“她瞞我,她和你一起瞞著我。”

“沒有。”柏逢舟矢口否認,“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