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汽,模糊了蕭雲錚的眉眼。

“你唯一算錯的事,便是我真的愛你。”

“唯一觸怒到我的事,便是假死這件事在身邊人中只瞞了我一個。”

他的手掌緊緊按住殷靈棲的肩。

“你信不過我。”

“我不甘心。”

他一直是強大的,穩操勝券的,從不會有這樣脆弱的時刻,露出這樣破碎的眼神。

除卻她,

只有她。

愛讓無堅不摧的人心生出柔軟血肉。

有人在虛情假意的交鋒裡,不守規則動了真心。

夜雨漲秋池。

瀟瀟疾雨中,冷宮門前撐開一把蠟黃的油紙傘。

“娘娘,您這回能從冷宮出來,多虧了太子殿下求情。殿下仁義,昭懿公主故去後,殿下倍感手足凋敝之痛,愈發珍重與二皇子、玉安公主之間的手足之情,特向陛下請命,赦娘娘您出來,同皇子、公主團聚。”

齊妃咬了咬牙,勉強擠出一個笑,卑躬屈膝道:“這些時日,妾亦在冷宮裡好生反省了一番,承蒙聖上開恩,妾日後定不再辜負聖恩,行糊塗之事。”

她將姿態放得極低,卻隻字不提助她出冷宮的太子。

“只一事,咱家得提點您一句,娘娘您人是被放出來了,但,陛下吩咐了,該罰的還是得罰,自此以後您的位分便從妃位降為低階御侍了。”

“什麼?”齊妃猛地抬起頭,“區區末品宮妃?”

御侍之位,放在從前,給她提鞋她都不屑拿正眼看一回的。

齊妃心氣傲,登時便沉不住氣了:“本宮好歹也養育了一對兒女,怎能淪落為……”

“齊御侍。”太監蔑了她一眼,“您犯了重罪,能夠四肢健全從冷宮裡出來,已是天大的恩賜了。”

太監躬下身,鄙夷地望著她:“對誰呼來喝去的?您還以為自己是一宮之主吶?”

齊妃被淬了一臉的唾沫星子,羞憤地閉上眼。

她是世家嫡女,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都怪昭懿那死丫頭!

活該她被大火活活燒死!

想到眼中釘死了,齊妃心底升起一陣殘忍的快意。

她死得好,死得好!

掌事的太監宣讀將聖旨宣讀完畢。

“齊御侍,請吧。”

他撐著傘,轉身自顧自地走了。

“留步!”齊妃愣住了。

“豈有此理!這麼大的雨,你把傘帶走了,難道要讓本宮自個兒淋雨回宮麼?”

“嗤。”掌事的太監冷嘲道,“晦氣!這麼大的雨,旁人都在圍著火爐取暖消遣,咱家還得冒雨跑一趟冷宮辦差,真是晦氣!”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將齊妃獨自一人落在雨地裡。

齊妃氣得肺疼。

她身為高門嫡女,一向養尊處優,怎能失了體面,淋著夜雨去走近半個時辰的路!

老天爺亦故意同她作對,齊妃猶豫不決間,眼前雨勢越來越大。

她只得硬著頭皮,踏進雨裡。

什麼體面、尊嚴,在這一刻都被腳畔泥濘一同淹沒。

“昭懿……昭懿……讓你死得那麼早真是便宜你了……”

“若是讓你落到本宮手裡,本宮必教你生不如死!”

瓢潑大雨當頭澆下,齊妃身軀沉重,雙目迸發出怨毒的恨意。

“不愧是她的女兒,和那個女人一樣死不足惜!縱使千刀萬剮也難消本宮心頭之恨!”

狹長的宮牆間,齊妃的身影被驟雨擊打得狼狽不堪。

她扶著宮牆,無數次摔倒在雨地裡,摔得一身泥濘,恨得咬牙切齒,誓要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