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麼,”他捏著仵作的工具隔空點了點齊越那被捅得不堪入目的心窩。

“傷及心前,斜深透內。”

殷珩重新俯下身去仔細查驗,復又抬頭嘆了聲:“這人誰啊,被捅得也忒慘了。”

“齊越。”蕭雲錚道。

“齊越?”殷珩換工具的間隙看了他一眼,“齊聿白的人?”

“嗯。”

“得嘞,效命的主子是個偽君子,這位被捅成這副鬼樣子怕不是受主家牽連得罪了什麼要命的人物。”

殷珩手裡忙著,嘴上也閒不住:“話說,方才驗出的這些結果尋常仵作也能驗出來。

能讓蕭世子請動本王親手來驗,只怕這具屍體背後的緣由沒這麼簡單,我猜的不錯罷?”

“嗯,”蕭雲錚挑了挑眉,自樹上躍下,“所以王爺還能驗出什麼不為人知的事。”

“這你可問對人嘍!”殷珩取開敷在傷口處的蘸了醋的油紙,傷痕便顯現了出來。

“我師傅教的東西,尋常仵作可學不到。”殷珩俯身仔細觀察著,忽然開口說了句:

“刺中齊越之人,身量約莫不高罷,是個……女子?”

“女子?”蕭雲錚目光一凜,“若以身量推算,男子亦有矮於女子者,何以見得是女子。”

“所以說你小子找對人嘍。”

檢驗完畢,殷珩審過了驗屍單,自潑灑了醋的炭火上來回過了幾遍,待到汙穢氣味祛除了,重新坐回樹下。

“行內人看門道,即便是同一件器具,男子與女子使用它造成的傷口也是不同的。”

“喏,我能驗出的東西都填在驗屍單上了,你過後仔細看看,可還有遺漏什麼。”

“謝了。”蕭雲錚道。

“嗐,幫兄弟的忙哪裡還用得著一個‘謝’字。”殷珩不在乎的地笑笑,抿了一口酒。

“一別數日,昭懿同你一道回來了罷?”

“已被送入宮中了。”蕭雲錚在他身旁坐下,“汝陽王作為公主的長輩,不去看望一下嗎。”

“我算個什麼長輩,佔了輩分的便宜她喚我一聲‘皇叔’罷了,若論年齡,我比太子也大不了幾歲。”殷珩笑道。

“再說了,眾所周知皇兄把這個小女兒看得比自己命還重要。就算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那些虛情假意的人也得裝裝樣子去噓寒問暖,沒眼淚也得硬擠出幾滴,不出所料,這會子昭懿的寢宮外估摸著已經排起長隊了。”

“便宜齊聿白那小子了,誰不清楚昭懿的分量有多重?娶了她就等同於分走大晟的半壁江山。”

殷珩忽然想起什麼,話鋒一轉,望著蕭雲錚笑:“不行,一想到齊氏那些人的嘴臉我這心裡就不舒服。要不這麼著,昭懿這門婚事我去給攪和了,你是我兄弟,近水樓臺先得月,我讓皇兄給你們兩個賜婚,這樣一來本王輩分一升,你便得隨著昭懿喚我一聲皇叔……啊屁屁屁股痛!!!”

蕭雲錚冷著臉,抬腿毫不留情地將某位尊貴的親王從座位上踹下去。

“我錯了我知錯了,”殷珩疼得齜牙,“得,你們兩個天生的一對冤家……等等!”

這一踹把他踹的腦子突然靈光了,殷珩站起身來,走到蕭雲錚面前,將信將疑道:“方才我說根據傷口判斷,刺中齊越之人是個女子,你不會因此懷疑上昭懿了罷?”

蕭雲錚不言。

“不可能,我又不是不瞭解這個侄女,除了性子嬌縱跋扈了些,身體柔柔弱弱的,哪裡有這樣大的本事。”

“昭懿自從被她皇姐在隆冬天裡推下寒潭,救上來後病了許久,身子一直不怎麼好。那齊越何許人也,齊聿白的左膀右臂,武功雖說遠不如你,但也絕非尋常人能制服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