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悲傷亦或是異樣的情緒,彷彿手底收殮的人不是他的舊主子,只是被小公主玩壞了隨意丟棄掉的玩物。

齊朔心裡突然升起一陣惶恐。

他因長公子的存在而有了價值,現在長公子死了,那麼,這是否意味著他也即將失去利用價值……

齊朔抱住了公主的裙角,他揚起臉,看起來乖順極了。

“公主,奴聽話的……奴還有許多許多的用處……公主別不要奴……”

他甚至無暇顧及蕭雲錚冷得想殺人的眼神。

少女微微俯身,溫柔地對著他笑:“怎麼會呢,你進了公主府的門,便是公主府的人,已經和侯府沒有關係啦。”

她的笑蘊含著一種能打動人心的魔力,讓人信服。

齊朔沉浸在少女的笑容裡,心底那股被拋棄的不安漸漸平息。

“乖啦,現在,該把長公子的死訊公之於眾了。”殷靈棲吩咐道。

齊朔用力點了兩下頭。

他是公主府的人,公主是不會拋棄他的。

齊朔得到了答案,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孩童,歡歡喜喜地跑了。

他的步伐已經很快了,但齊朔覺得自己還能更快一些。他想,他要更加努力,才能讓公主滿意,才能討得小公主歡心,才不會失寵。

他甚至已經忘了,自己曾是承恩侯府精心培養的,一等一的死士首領。

“你對他太好了。”

蕭雲錚看著那人輕鬆的背影,心底強烈的佔有慾作祟。

“好?哪裡好?”殷靈棲輕笑一聲,覺得奇怪:“我給他什麼了?”

什麼也沒有。

蕭雲錚伸手攬住她腰,堅硬的胸膛緊緊貼住她後背,將人壓在懷裡:“你對他笑。”

殷靈棲:“……”

“這倒是事實,”她微微側頭,面頰蹭過蕭雲錚冰涼的下頜,“對他好,是因為我要做掉他了。你也想要我這樣對你嗎?”

蕭雲錚唇角動了動。

“這話是否可以理解為,在你眼裡,我與旁人總算是不同的。”

交疊著勒住腰肢的手臂不斷收緊。

蕭雲錚收緊懷抱,想聽她說,又不想聽她拒絕,便用強勢的、不容抗拒的力道將人留在懷裡,似乎這樣,殷靈棲便真的屬於他了。

“我說是,你敢信嗎?”

“如果我說不是,你又會怎樣?”殷靈棲仰起臉,後腦枕在他頸窩裡,身體被大氅裹得暖暖和和。

漂亮的桃花眼裡閃過狡黠的光。

她喜歡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人的底線。

“你敢說,我便敢信。”蕭雲錚盯著她,嗓音低沉,“你說。”

殷靈棲拍了拍勒在腰間的手:“你先鬆手。”

“你說。”

“鬆手。”

“說。”

“那免談。”

兩人看了對方一眼,都不說話了。

其實都心照不宣。

對視的一剎那,冷冽的氣息侵近,蕭雲錚低下頭,狠狠堵住她的唇。

歲暮天寒,京郊一帶本就荒僻,沿路幾戶人家家門關得嚴實,人都鑽進屋裡取暖。

殷靈棲暫時沒有回宮的意思,沿著河邊的蘆葦叢慢悠悠往前走著。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