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鉤吻護主,厲聲呵斥她。

阿嫵被照影閣嚇得一怵,嘴唇哆嗦:“我……我有話同你……啊不!是同公主說。”

殷靈棲腳步未停,根本不給她眼神。

“等等!我真的有格外要緊的事!”阿嫵焦急跺腳。

“我知道公主厭惡齊聿白!我也恨他!我能幫你對付他!真的!”

“你難道不想看到承恩侯府受到懲罰,付出代價嗎!”

殷靈棲腳步一頓。

她轉過身,神情淡漠:“如何折磨齊聿白,我自有我的手段,你還不配做我的刀,我容不得一絲一毫的背叛!”

阿嫵啞然。

眼前人分明是個柔弱可人的少女,骨子裡卻透著一股韌勁兒撐起自尊,通身的氣魄令阿嫵不寒而慄。

她的氣質和另一個人有幾分相像。

阿嫵想到了皇城司那位殺伐決斷的指揮使。

她似乎明白,她比殷靈棲差在哪了。

“難怪,難怪齊聿白那樣不滿意我……”阿嫵自慚形愧。

她自輕自賤,當初昭懿公主對她施以援手,想讓她離開青樓另謀生計。是她自己非要貪圖侯府的榮華富貴,背地裡勾搭上了齊聿白。

“你什麼意思?”殷靈棲覺得她這話有些奇怪。

阿嫵掀起眼簾,忿忿瞪著她:“你可知,滿庭芳那麼多歌舞名妓,齊聿白為何偏偏挑中我一個資質平庸的廢人嗎?”

她抬起手,撫摸自己的臉龐:“因為某些時刻,我這張臉上能看到你的兩分影子。他喜歡你,又厭惡你的高貴、你的自尊、你的性情,因而選擇了低賤的、對他言聽計從、任他滿足自己虛榮心的我來做這個替身。”

難怪。

殷靈棲垂下眼睫。

難怪前世齊聿白給阿嫵起名宋兒。

連名字也要重合她的小字。

阿嫵哭訴:“他可真賤吶,他既滿意於我的阿諛奉承,又憎惡我的順從,因為你從來不會有這樣的作為。而今,你看,我被他厭了棄了,整日裡在侯府裡過得豬狗不如,連頓飽飯都吃不上。若非因著侯府表姑孃的身份,他怕不會將我直接逐出侯府!”

“表姑娘,”殷靈棲捉住關鍵字眼,“你何時有的這層身份,我竟不知。”

“沒想到吧,堂堂世家大族齊氏的血脈竟會流落煙花柳巷,承恩侯覺得丟人,不肯聲張,我就如陰溝里老鼠,沒名沒分見不得光地活著。”

“齊氏的血脈,”殷靈棲抬眸,“你生母是齊氏哪一位?我為何從未聽聞過這檔事?”

這話把阿嫵問住了。

事實上,她也不清楚。

“問你,你便一概不知,既不去尋真相,也不思索齊氏保你的真正用意,是想拿你抵罪亦或是出於別的什麼目的。只一昧偏信侯府,就這麼稀裡糊塗地任人宰割,阿嫵,你真的扶不上牆。”

殷靈棲轉身便走。

“你不要走!”阿嫵衝上來,“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不想再回侯府過那豬狗不如的日子!”

“從前在滿庭芳時,雖然不受鴇母她們待見,但靠著跑腿做活計好歹能餬口,哪像如今,連侯府最低等的下人都敢踩我。起初不過是削減月例,後來只供殘羹冷飯,到現在,連口剩飯給懶得管,快入冬了,你若不出手相救,我便真的要凍死餓死在侯府裡了。”

“你憑什麼要求本宮對你施以援手。”殷靈棲覺得可笑。

阿嫵理直氣壯:“你從前幫過我一回,再幫一回怎麼了?給我幾十兩銀子不是小事一樁?”

照影閣一行人皆驚住了。

“這人怎的如此恬不知恥。”

殷靈棲目視著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