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的,仵作行當是要學習人體骨肉的學問的。我沒親眼見過那沈濯,只看過皇城司繪下的畫像,可我今日見到了沈煙棠。”

“如若皇城司畫像無誤,那麼這沈濯與沈煙棠不大可能會是一對親生兄妹。”

柏逢舟訝然:“這怎麼可能……沈姑娘確是與沈兄自小一同長大的。”

殷珩搖了搖頭,並不贊同:“同父同母者,譬如太子與昭懿,雖然面相不甚相似,但骨相顯然承自一脈。”

“有沒有可能,沈濯與沈煙棠並非一母同胞?”蕭雲錚道。

殷珩點了點殷靈棲:“那便就是你父皇與皇叔我的關係了,你看,雖非一母同胞,骨相亦有相似之處。”

“再比如,昭懿你與殷承恪……唉,他不算個典型,就拿殷玉嫻來說吧,你與殷玉嫻同父異母,若繪出你二人骨相,亦能推敲出許多細節。”

話又說回來,殷珩拿指節敲了敲膝蓋:“總之,我觀那沈濯與沈煙棠是一對親生兄妹的可能性不大,也難怪妹妹是個盲女,行動不便,這做兄長的竟忍心一走了之,任由她自生自滅。”

“你們也聽到了,沈煙棠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個累贅,想必沈濯從前沒少這樣苛責過她。妹妹本來就跟他沒血緣關係,又身患劣疾,這麼一分析,他丟下沈煙棠也有了合理的原因。”

“沈姑娘好可憐啊。”殷靈棲嘆了聲,“失去了眼睛,又慘被唯一的親人拋棄。”

“明日再去看看吧,也不知沈濯的衣冠冢附近能有什麼新線索。”蕭雲錚道。

馬車駛入京城,沿途先到了柏逢舟的宅邸,又順路送殷珩回了王府。

待到行經公主府時,殷靈棲剛要下車,便被蕭雲錚攥住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他道。

殷靈棲想起了白天那筆帳,她想起了蕭雲錚這是打算算賬了。

“這不太好吧,蕭世子夤夜入公主府,這事兒明早要是傳出去,本宮倒是沒什麼,可是世子的名聲就說不準了。”

“傳出去不好嗎?”蕭雲錚握住她的手腕,五指逐漸收緊:“代欽可以住在你府上,我為什麼不行?”

“殿下要同他比?代欽上一回還問我……”

殷靈棲抬指蹭了下唇瓣:“他問:為什麼你可以親我,他不行。你們男子現如今攀比較勁都喜歡比到本宮身上嗎?”

“他敢碰你,我便……”

蕭雲錚忽然傾身迫近,將小公主的身體籠罩在自己陰影之下。

“殿下想怎樣?”

殷靈棲腰肢抵著座,兩手撐在身後,就這麼笑吟吟的歪著腦袋望他。

蕭雲錚一瞬想到狡黠的狐狸。

不,她比狐狸更擅於偽裝。

那張單純無害無辜的臉,分明是涉世未深心思單純的模樣。

精魅。

她是攝人心魄的妖精。

殷靈棲踮起腳尖往後一退,順勢倚上坐榻,一手支在腰後,空出一隻手,將指腹蹭上的胭脂輕輕抵上他的唇點了點。

“噓,”殷靈棲眸中含笑,“你僭越了。”

“假成親那一場戲已經落幕了,殿下,該出戏了。”

可蕭雲錚不願結束。

指腹相對,他輕輕蹭了蹭指間絲滑的發,被殷靈棲勾著衣襟往下一拽。

高大身姿籠了上來,他雙手撐在殷靈棲身側,將她的身體嚴嚴實實籠罩住。

殷靈棲半仰著上身,足趾踩上了他腰腹。

足尖隔著一層婚服,抵住他堅硬有勁的腹肌。

馬車駛過夜路,車廂搖搖晃晃,將她的聲音也搖散了。

“退下。”

殷靈棲輕斥了聲,聲音顫顫的,像是在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