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代欽這一去是何結局,卻仍見死不救。捨得將青梅竹馬踢出局,你夠心狠。”

差點忘了蕭雲錚也記得前世結局。

殷靈棲不在意地輕輕一笑:“是呵,我就是這般心狠,青梅竹馬的交情又如何,他還不是聯手殷承恪背叛過我?這才哪到哪,我還有更狠的,要試試麼?”

不待蕭雲錚出聲,她緊接著道:“你也要小心提防我呀,說不準哪一日我也會狠心地將你踢出局了。”

“沒這可能,”蕭雲錚拉起她手,去摩挲唇上被她咬破的傷痂,“暗箭無聲,依你的性情,你若真想對我動手,便不會預先提醒人小心提防。”

“你對我很有信心?”殷靈棲仰起臉。

“我對自己很有信心。”蕭雲錚微微挑眉,擺出正宮的氣勢。

殷靈棲笑了。

頓了頓,她突然用玩笑的口吻問出一個驚世駭俗的議題:

“蕭徵,你動過讓這座江山易主的念頭嗎?”

風聲驀地剎住,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蕭雲錚垂眸注視她:“為什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蕭氏權傾朝野,父皇不是沒有防備,他縛住你的羽翼將你留在盛京,留在眼睛底下親自盯著,我不信這些年你心裡沒有一丁半點的芥蒂。”

殷靈棲看著他的眼睛。

前世天策帝直至嚥氣前,才肯鬆口給了蕭雲錚攝政之權,同登基後的殷承恪兩相制衡,以此穩固朝政,不至於殷承恪專行獨斷禍亂民生。

然而這輩子太子沒死,殷靈棲也好好活著,若是念著情分,或許蕭氏會願意繼續位居人臣。

可情分這種東西太飄忽不定了。

手足可以自相殘殺,夫妻可以反目成仇,即便是意氣相投的兄弟,在絕對的權利面前也賭不定對方的心思。

“你我都是被縛住羽翼的人,我最是清楚這是一種怎樣的滋味。你囿於君臣之道,我囿於男女之別,誰也不比誰得意。蕭徵,而今天子病重,朝堂動盪,你的家族真的甘心永遠被人臣之位壓一頭嗎?”

風穿過蘆葦叢,暗流湧動,波濤洶湧。

蕭雲錚靜靜注視她好半晌,亦用玩笑的口吻道:“是了,依著通俗話本中的情節發展,我應當先上位,再一雪前恥,譬如為了報復那若即若離的感情,將屆時身為前朝公主的你抓起來金屋藏嬌。”

他捏起殷靈棲下頜,深邃的眼底劃過一絲戲謔:“敢問出這種問題,不怕我拉公主同歸於盡?”

“可事實是你捨不得。”殷靈棲的呼吸輕柔地灑在他手背,似一種無形的挑逗與撩撥。

她抬起眼眸,眸裡化開一片霧汽,將真情假意都融合在一起,溼漉漉的,目光柔得似水。

“你捨得嗎?”

少女搖了搖頭,自問自答:“你不會捨得的。”

人都愛聽甜言蜜語。

可裹了蜜的毒藥也是毒藥。

蕭雲錚盯著她那雙蠱惑人心的眼睛,面上波瀾不驚,不露聲色。

掩藏在衣下的青筋已經暴漲起來了。

他伸出青筋虯結的手臂,按住殷靈棲猛地翻身壓下。

“別用這樣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