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告訴我。”

由?於開著擴音的?緣故,溫書穎很輕易就捕捉到了這句話。

她勾了勾嘴角, 不屑地笑了笑。遊賜可真不愧是她那個好姐姐生的?好兒子,就連扭起來的?脾氣都如出?一轍。

她撩起眼皮,去觀察容藝的?反應。

容藝眼睛很紅,很明顯已經到了情緒崩潰的?邊緣。

溫書穎其實能理解她。畢竟她還?年輕。

但下一秒, 容藝抬頭, 把眼淚收回眼眶裡, 故作輕鬆道:“懶得找了,我們不要見了。”

“為什麼?”遊賜追問。

他完全不能接受。

儘管在靠近容藝之前, 他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以為……他以為她會對他敞開心扉的?。

難道、難道她這段時間以來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演戲麼?

那她為什麼又要親他?

她為什麼要騙他?

“你在哪?我要見你。”他眉心緊皺。

“都說了我不想見你, 你煩不煩啊!”

容藝有些歇斯底里。情緒的?重壓逼迫她不得不將傷人的?話一字一句吐向遊賜。

“要不是我當時沒?地方去, 你以為我稀罕理你?笑話。”

容藝越說越離譜,在這種節骨眼上,她也顧不上什麼了, 只一味想著推開遊賜。

推開他, 對他, 對自己, 都是一件好事。

對面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她不知道的?是, 她說過?的?每一個字,遊賜都會當真的?。

“你、在、哪?”

遊賜陰沉著面色,咬著牙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

容藝頓了頓, 喉嚨實在酸澀得厲害。她沒?辦法……沒?辦法繼續再說下去了。

言不由?衷的?痛苦不亞於將打碎的?玻璃碎片一片一片拼湊好,又重新吞嚥進胃裡。

溫書穎看了她一眼, 對著她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腕錶,翠綠色的?錶盤上,指標一下一下走動,帶著步步緊逼的?意味——她這是在告訴容藝,時間不多?了,她耐心有限。

容藝頭痛到快要炸裂,連帶著呼吸都有些不暢。

胸腔窒悶得厲害。

她伸手按住太陽穴,聲音已經虛弱到不行。

“別找了,很煩。”

為了讓可信度更高一些,她破天荒補充了一句:

“我在我男朋友家?裡。”

此言一出?,對面果然噤聲了。

約莫兩三秒之後,她似乎聽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遊賜手上沾著玻璃碎片,有些殘渣已經深入了血肉裡,鮮血一滴一滴砸下來,落在地面上,開出?穠豔稠麗的?花。

就像他下定決心出?現在她世界裡的?那一天一樣。

落地窗已經碎了,碎成白?花花的?細小裂痕。

底下的?人聽見動靜,嚇了一跳。

少?年就站在碎痕後面,表情冷冷地,沒?有一點溫度。

他譏誚地嗤笑一聲。很冷很冷。

說不上來什麼意味。

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回溫痛苦。

“容藝,你在騙我,對不對?”

他還?是執拗地再問了一遍。

人只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

溫書穎仍然用銳利的?目光剜向容藝。容藝想到柳曼秀那張蒼白?的?臉,又想到遊賜的?未來,咬緊了齒關?。

“誰騙你了?愛信不信,我懶得跟你廢話。”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