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我們在?她的肺部發現了病灶……”

“病灶??!”

對面沒再詳細說下去,只是換了一種委婉的提醒方式:“這個我們等?您到?了以後?再詳談。”

掛了電話,容藝整個人都在?發愣。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打?車去了醫院。

簡單和醫生對接完資訊,她才知道柳曼秀生了一種幾乎難以被?治癒的疾病,需要進行手術,但手術的成功率非常非常低。

暫且不?論高昂的治療費用她根本就負擔不?起,更重要的是,目前整個伏海根本就沒有治療這項疾病的技術。而且,不?止是伏海,臨近幾個省市也沒有這項技術。

柳曼秀要想活下去,只能北上去找找可能性?。

這對於容藝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她不?敢置信地往後?退了幾步。

淚水已經先一步滑落臉頰。

自從容津去世後?,她和柳曼秀之間?總是有形無形隔著一層淡淡的隔閡。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始終沒辦法再和柳曼秀敞開心扉。

容津的死,是橫亙在?她和她之間?的一匕利刃。

她知道柳曼秀不?好受。當年如果?不?是她太?任性?,纏著容津要多抽出時間?來陪陪她,吵著鬧著要吃蛋糕,那麼那場聲勢浩大的車禍也許就不?會?發生。容津也不?會?死。

柳曼秀每次一看見她,就會?想起容津。他們唯一的孩子和他長?得太?像了,柳曼秀沒辦法走出來。

可容藝又哪裡會?好受?

都說母女?哪有隔夜仇,可她卻清晰地知道,她們之間?生分了。

醫生拍了拍容藝的肩,有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小姑娘,多陪陪你媽媽吧,她現在?最需要的,是陪伴。”

眼淚就跟決堤一樣,狂往下砸。

容藝這輩子最恨眼淚。

眼淚是世界上最不?值錢、也最沒用的東西。

可她偏就是忍不?住。

她抬起手背把眼淚擦去,鎮定情緒:“知道了,謝謝醫生。”

然後?就往柳曼秀所在?的病房走去。

醫院的走廊上,到?處都是人,要不?是護士,要不?就是穿著病號服的病人,消毒水的氣味格外刺鼻,直衝天靈蓋。

容藝腳步沒停,踏在?醫院冰冷的瓷磚上,每走一步,都發出“叩叩”的聲響。

很快就到了柳曼秀所在的病房前。

站在?門口,她發了會?呆,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柳曼秀。這一段時間?以來,她和柳曼秀幾乎失去了聯絡。

步入高中後?,她叛逆得令人髮指,柳曼秀一度對她失望透頂。

這段時間?,她知道柳曼秀和黎淳之間?隱隱有些不對付。但柳曼秀不願意告訴她,她也就沒問。

反正多問也無益,柳曼秀總是什麼都不?告訴她。

一想到?這,她低頭?對自己輕嗤一聲。覺得自己過得真是失敗,這世界上,她唯一最親近的親人,卻什麼都不?願意告訴她。

一縷長?碎髮垂掛下來,她抬起頭?,孤傲地將它繞至耳後?。

反正她一無所有,孤傲點也沒關係。

正準備開門,她突然又想到?黎淳。

也不?知道黎淳在?不?在?。剛剛那醫生也沒提。

算了,在?又如何,反正她容藝又不?欠著他什麼。

她索性?擰動?把手,開了門。

房間?裡面有三床病號,見有人開門,最靠近門的那一床旁邊的陪護淡淡掃了容藝一眼。

那目光很尖銳,帶著刺。像看熱鬧似的,琢磨著這應該是二床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