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聲音越來越緊張,一聲催促著一聲。

“在哪?”

“容藝,告訴我。”

容藝眼睛閉了閉,緊咬著嘴唇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說話。”他快要受不了。

容藝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敗給了他,心如死灰道:“伏山。”

就在伏山。

“等我。”

“很快。”

容藝點了點頭。

就聽見對方繼續說下去?。

“不要掛電話。”

“求你。”

外套

雨勢越來越大, 噼裡啪啦亂墜,雨點交錯著摔打在手機螢幕上。

所有的操作按鍵在此刻都完全失靈了。

此情?此景下,她能依靠的, 就只有遊賜。

“你在哪邊?”

電話對面傳來遊賜的聲音,緊張、急促。

藏也藏不住的擔心。

人在擔心到了極點的時候,傳遞出?來的情?緒往往是最真實的。

“下山、路上…陡的那一條。”

腳踝處的撕裂跳躍成尖銳的刺痛,每說一次話都彷彿要?耗盡容藝所有的力氣?。

雨點狂潑進她的眼?裡。不知為何, 記憶裡所有和遊賜有關的事?情?都好像發生在雨天。

少年的出?現就像是她生命裡一場不期而至、卻又?經久不息的潮溼暴雨, 緩慢流淌、綿亙成漫長的生長期疼痛, 然?後一直要?長進她的骨血裡去。

成為她生命裡不可割裂的、最重要?的一個部分。

電量“嗡”地一聲告急。

掃了眼?螢幕——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二的電量了。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而偏偏雨勢絲毫沒有削減的意思。

她渾身都被雨澆透,眼?睫倒刺進眼?睛裡, 刺的她睜不開?眼?睛。

“等我,很快。”

另一頭,少年的呼吸明顯越來越急促。

鋪天蓋地的狂風驟雨裡, 世?界嘈雜, 草木搖晃,天黑雲低,電閃雷鳴。

唯有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 清澈、乾淨, 永遠令人心定。

“好。”容藝艱澀地回。

腳腕處的疼痛已經麻痺, 扭傷處腫脹起來, 脹成很高的一塊, 又?紅又?腫。

容藝咬著牙,瓢潑的大雨澆在身上的滋味並?不好受。她頭髮已經溼透了,凌亂的髮絲纏繞過她白皙的脖頸。

她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試圖往臺階旁邊的樹底下靠,好藉著樹木的濃蔭來抵擋一部分暴雨。

可她只是略略起身, 劇烈的疼痛就又?漫上來。腳下受力不穩,重心直往前偏移。眼?看著又?要?摔倒之際,還好她反應快,及時伸出?手用力撐在了地面上。

在手掌接觸粗糙地面的一剎那,掌心的面板立刻破損。

她低頭暗罵了聲“靠”,再?抬起手掌的時候,上面已經破了皮。

泥沙混跡在殘破的傷口上,大雨止不住地傾瀉,掌心傳來細密的疼痛,簌簌跳躍著,牽動著神?經。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容藝覺得都怪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怎麼什麼倒黴事?都叫她遇上了。

“還好麼?”

對面似乎察覺到她摔倒的動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