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那麼客氣,阿姨做的太多了,吃不掉也是浪費。”

來潮

行吧, 吃就吃。

容藝也沒再多謙讓。

她走過去拉開?凳子,然後一屁股坐下。

桌子上的菜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做沒多久。

她沒忍住, 問:“怎麼做了這麼多?”

遊賜:“阿姨做的。”

切。她當然知道是阿姨做的。

她明明問的是“怎麼做了這麼多”,又沒問“是誰做的”。

算了,她才懶得?計較那麼多。

她坐下來,捏起筷子。咬著筷子的一頭, 目光在各色的菜品間逡巡著, 最?後選擇夾起一小塊蠔油生菜放進嘴裡, 新鮮的香氣瞬間就覆過了她的味蕾。

很?好吃。

她邊嚼邊抬眼看向遊賜,對方已經擱下筷子, 輕輕拿一塊紙巾斯文地擦了擦嘴,看上去已經吃飽了。

而桌子上的菜還沒怎麼動。

她不?由得?好奇問:“你就吃這麼點麼?”

遊賜點頭,溫吞地把紙巾摺疊好, 然後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

容藝腹誹, 奇怪,怎麼吃這麼少還能長?這麼高。

她邊想邊起身?,舀了一勺排骨湯, 湯上面浮著一層青綠色的蔥, 她不?疾不?徐地把湯麵上的那層蔥吹開?。

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味道很?鮮。溫熱的湯下肚以後, 暖得?胃很?舒服, 胸腔都?在發熱。

記憶裡, 她好像好久都?沒有吃過這樣的晚餐了。

餐檯上的燈光溫柔地灑落下來,遊賜坐在她對面。

有那麼一小刻,容藝沒來由的, 在心裡浮現出?“家?”這樣的字眼來。

-

吃完晚餐以後,容藝起身?回了房間。

窗戶忘記關了, 外面畢畢剝剝又下起雨來。這一塊在市郊,加上後面有山,空氣雖然清新,但不?免帶著幾分潮溼的雨氣。

潮溼歸潮溼,但這種潮溼,和容藝之前住的潮溼小平房是完全不?一樣的。

容藝走過去一把將窗戶合上。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她站在窗戶邊,能看見窗戶外面的夜色是一片靜寂的黑。

偶爾能聽見三兩聲倦鳥的嘶鳴。

仔細想想,她覺得?自己有些時候和這些鳥也沒什麼區別?,整日奔忙,卻?沒有任何意義。

一無所有的。

她什麼都?沒有。

甚至,她覺得?自己有些時候還不?如這些鳥兒?來的自由。它們可以想飛就飛,想休息就休息,不?必拘束著在意世人的眼光,自由的令人豔羨,而她作為人卻?不?一樣,她必須要前進,沒有任何休憩和喘息的餘地。

排骨湯很?鮮,她喝了很?多,現在溫度燒灼上來,她頸後一直在出?汗,黏膩又難受。

她轉身?脫掉校服短袖,沒有了寬鬆校服的遮掩,豐盈挺翹的少女身?體線條瞬間就暴露在空氣中。

她頭髮長?得?很?快,已經遮過了肩的一半,隨著她的動作擦著肌膚,有點癢。

她向來沒遮沒攔慣了,就這麼赤條條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除了身?上這身?校服裝束以外,她就只剩下一件寬鬆白短袖和一條緊身?牛仔裙了。

該死。她剛剛去找黎新言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順路去買件睡衣呢?

一想到等會又要穿著這兩件衣物入睡,她就渾身?不?自在。昨天晚上她就沒怎麼睡好。明天無論如何,她都?要買條寬鬆的睡裙來穿才行。

她拿過這兩件衣服,又把剛脫下來的校服短袖一起拎到洗浴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