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七不苟言笑,“說說看?”

許千石點頭,深沉的嘆了口氣,似是有些惆悵道:“今天的事情,竟然讓我想起了當初,沒想到如今竟然又重蹈覆轍了,二十年前,我也同樣面對著這樣的局面,進退兩難,那時候,就如同我與你父親的交情,不過因為顧及到了我那來之不易的地位,所以我選擇了沉默…中立的立場。”

聽到許千石說到這裡,秦霜七心中微微一驚,道:“你說什麼?我父親也曾面臨著我這樣的困境嗎?”

這由不得秦霜七不心驚,難道說自己父親的消亡,也與這個國家有關嗎?

許千石默然的點了點頭,道:“你可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二十年前,你的父親因為擁有了一整張的羊皮卷而被人說成了圖謀不軌,二十年後的今天,你卻多出了更好的叛亂的理由,李汀將那景田小城上千的人命都強加在你的身上,你覺得元首大人還有什麼理由不去說服自己來抓你嗎?”

秦霜七的目光變得低沉了下來,原來,這一切都只是李汀在故伎重施,在二十年前,因為這個的元首的選擇,把自己的父親逼迫到了困境,這才讓自己的父親無處隱藏,最終毀在了李汀的手裡。那麼如今,李汀是要用同樣的辦法,把自己逼迫到同樣的境地嗎?

許久,秦霜七淡冷道:“那現在呢?我父親是否還揹負著叛亂的罪名?”

許千石搖頭,道:“並非如此,在你父親失去蹤跡以後,傳出他已經逝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沉冤招雪,恢復了名譽,而他跌宕起伏的一聲,也成為了世人傳頌的奇蹟…”

“是這樣嗎?”秦霜七一臉的漠然,心中卻是冷笑,直到自己父親滅亡的那一刻,世人才想起曾經為這整個國家的豐功偉績,但是,有誰會對他有一絲的愧疚心理呢?不,沒有,秦霜七相信這一點,自己父親的死,除了他秦霜七來親自雪恥,沒有任何人能夠真正的悔悟到自己的錯誤,就連那個所謂的元首也是如此。

如果是這樣,那麼除了自己的母親之外,沒有任何人體會過自己父親心中的委屈,雖然強者不需要同情,所以,母親選擇了避世,她不讓自己看清這段仇恨,寧願讓這段仇恨成為父親永生永世的夢魘,也不想再去延續它…

可是,越是這樣,秦霜七心中所堆積的恨意卻是越深的,直到此刻,秦霜七有一種衝動,那就是他要屠盡全天下曾經嘲笑過自己父親的人,屠盡諷刺秦十四這個名字的人…

“屬於他的榮譽倒是歸還了他,但是他的辛酸,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夠知曉呢?”許千石搖了搖頭,低了下去。

評價一個人,是看一個人的一生,秦十四短暫的一生,但他的事蹟卻倒也夠讓人品頭論足的了。

秦霜七微微回過神來,目光落在許千石的身上,不由得道:“那這一次,許將軍是否還是會像以前那樣,保持中立的態度呢?”

從秦霜七的話語中,許千石聽得出一絲疏遠。

許千石只是搖了搖頭,道:“那可不一定了,因為,現在的局勢,可不僅僅是衝著你,李汀做著什麼樣的打算,你也應該清楚吧,他是我最大的政敵,我若保持中立,你覺得李汀會善罷甘休嗎?”

秦霜七的目光突然變得深沉了起來,凝視著許千石,情況的確如此,如此說來,許千石不得不做出一個選擇了,如果說這一次許千石的勢力已經整軍待發,那麼這會代表什麼呢?

秦霜七突然把玩起桌子上的棋子,沉沉一笑,道“許將軍,會被逼無奈,對我兵戎相見?”

許千石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並搖頭,道:“如果我真要對你挑起戰爭,若是我說出這句話,那不代表我很愚蠢嗎?誰不知道你秦霜七的修為已經達到堪稱恐怖的地步,我對你說一個不字,你要在這裡取我老命,那豈不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