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到了,他回頭看過無數次,都沒有她。

世界如此絢爛多彩,而他眼前只剩黑白二色。

----------------------------------------------

歡顏卻不敢跟他那雙眼睛對視。

彷彿他的眼睛裡有著刺目的陽光,看一眼,便會扎刺刺地疼,辣地痛,引得眼底溫溫的液體不知不覺間便要往外鑽。

她趕忙又垂下頭,依緊在蕭尋身畔,輕聲道:&ldo;我……我也很好。阿尋……&rdo;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喚蕭尋,她好像只是下意識地往他身邊靠著,習慣性地去尋找能讓她堅強些的力量。

蕭尋也從未讓她失望,立刻攬緊她,向許知言笑道:&ldo;二哥,裡邊請!正好我有從蜀國帶來的高山雪芽,也嘗嘗咱們那裡的好茶吧!&rdo;

許知言垂眸,含笑道:&ldo;好。&rdo;

三人便行向廳中。

蕭尋挽著歡顏,低低在她耳邊問道:&ldo;怎麼了?哪裡不舒服?&rdo;

歡顏定定神,說道:&ldo;沒什麼,可能夜間沒睡好,沒精神。&rdo;

蕭尋噗地一笑,輕聲道:&ldo;那今晚不鬧你了,放你早些睡……&rdo;

再不料他什麼事都能往那上面想去,歡顏頓時紅了臉,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蕭尋道:&ldo;二哥在這裡呢,看給他笑話!&rdo;

歡顏一窒,更不敢看向許知言。

許知言卻在一旁清清淡淡地說道:&ldo;有什麼可笑話的?夫妻恩愛,原是再好不過的事。&rdo;

歡顏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緊緊握著蕭尋的手。

---------------------------------------------

蕭尋與許知言說說笑笑進了廳,分賓主坐了,便有侍女送上精緻茶點,讓他們且說且聊。

從路途的勞頓,到一路的趣事,從蜀國慶王的謀逆,到吳國近月的天災,男人之間,自然有著聊不完的話題。

許知言不像蕭尋那般機警善談,但向來談吐得宜,應對之時別有一番清雅蘊藉,令人心折。

未回吳國時,歡顏心心念念想著回來,無非因為他在這裡,小世子在這裡;可遠遠見到他和小世子時,她只剩了淚落如雨;如今對面而坐時,她則只覺的滿心的慌亂和緊張,手心一陣接一陣地冒著汗水。

許知言忽道:&ldo;這茶的確很香,若是歡顏泡來,應該更好。&rdo;

蕭尋微笑道:&ldo;這有什麼難的?歡顏,去給咱們烹壺茶可好?&rdo;

歡顏怔了怔,說道:&ldo;沒有茶爐。&rdo;

蕭尋便看向一旁侍女。

侍女忙道:&ldo;有,太子妃要用的話,我這就去取來。&rdo;

歡顏又道:&ldo;沒有隔年的雪水,最好是梅花上掃的。再不濟,取隔年的雨水也行。&rdo;蕭尋便苦笑了,&ldo;這可就難了,你明知我不太講究這個,別說這裡,連蜀都那邊的府裡都沒預備過。&rdo;

歡顏高興起來,也曾給他烹過茶,倒也沒提過這許多的要求。

或者,是許知言的口味一直如此挑剔?

便是不挑剔,給歡顏那等講究的泡茶方法養上十年,也會變得挑剔了……

蕭尋沉吟時,許知言已道:&ldo;你五年前埋在海棠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