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的下屬?”

李相夷疑惑,既然他們家有如此忠心的下屬,當年他和哥哥又怎麼會淪落到沿街乞討的地步。

大概是哥哥和元夢一直陪伴在身側的緣故,李相夷並未完全忘記小時候的事。

他隱約還記得,他和哥哥在街頭流浪的畫面。

“當年出了些變故,他們本是世代效忠我李家,卻因戰亂在祖父時就和家中失去了聯絡,尋找了我們近百年之久。”

“直至前段時間,才找到了我,透過家傳玉佩和我確認身份相認。”

聽完解釋,李相夷不禁咂舌。

這還真是世代效忠了,和主家失聯近百年還能苦尋不休。

“只是,這畢竟隔了三代之久,哥哥你確定他們能信得過嗎?”

“送上門的下屬,能用一時用一時,信不信得過不重要。畢竟,我也沒那麼信任他們。”

李相顯這話說的,單對封磬而言,屬實算的上渣男語錄了。

李相夷眨眨眼:“還能這樣啊?”

“人這一生中,來來去去的人何其多,若論能真正信任的屈指可數。除去家人,對人對事你永遠要長懷存疑之心。”

他摸摸弟弟的腦袋,語重心長教育道:“除去我和小願靈,以及師父師孃。這世上的其它人,你都不可輕信。”

“無親無故的人,憑何對你好呢?不過是有利可圖罷了。”

李相夷是真的有把哥哥的話聽進去,很認真點點頭。

雲隱山離李家著實不算近,哪怕他們並未耽擱的趕路,也花了足足十天時間才來到李家大宅。

在帶弟弟回家之前,李相顯已經帶人整理過家宅。

爹孃的屍身早已在師父師孃的幫助下入土為安,也有給他們立碑建墓。

因山高路遠,早時他們二人又都年幼不便。這麼多年,他和相夷都是對著爹孃牌位祭拜,這次終於得以來到爹孃墳前。

“爹孃,不肖孩兒相顯帶弟弟相夷,前來叩拜。”

他領著弟弟在爹孃墳前跪下,額頭觸地的那刻,一滴眼淚落入塵土。

再抬起頭時,他還是那個堅強可靠的李相顯,彷彿從未哭過。

相夷跟著哥哥給爹孃三拜九叩。

而後焚香燒紙錢,絮絮叨叨說了許久的話。

雖然已經記不清爹孃的模樣,但在哥哥說起的幼年時光裡,那些隻言片語中他能感受到爹孃對自己的寵愛。

他們永遠活在自己心裡。

祭拜父母是其一,李相顯主要也是為了讓弟弟認認家門。

李宅已經重新修繕過,他安排了僕役下人在宅中常駐,平日守宅打掃。

李家住處略有些偏僻,他並未打算在此定居,但這是他們真正的家,永遠的歸依之處。

“我打算去江南尋一處住宅常居,為父母報仇後,我便沒有要再行走江湖的念頭,接下來,會全力讀書備考科舉。”

“啊?哥哥要去科舉考官?”

李相夷腦子裡還沒轉過彎來,他從小學武,接受的都是師父的江湖式教育,想的是以後行走江湖做一代大俠。

這突然聽聞哥哥要去考學當官,違和感滿滿。

可相顯和他不一樣,十歲之前本就是接受的正經文人教育,這麼多年他也未曾放下過讀書。

他有基礎,也有這個腦子。

“我不喜江湖打打殺殺,爹孃還在時,便是以文人路子教育我的,我想試試走這條路,滿足爹孃的期許。”

當然,更深層的原因就沒必要說了。

哪怕是親弟弟,在事成之前,那些心底的計劃他也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一聽到是爹孃的期許,相夷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