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惠慈愛的嫡母,她給明蘭帶去十幾幅上好的料子,緞面的,絨面的,燒毛的,薄綢的,綾羅的,刻絲的……因是直接從華蘭的嫁妝中拿來的,所以十分體面,還有幾件給如蘭新打的金銀小首飾,也都給了明蘭,足足掛滿了一身。

請安後,明蘭被媽媽領著去看新房間,如蘭蹦蹦跳跳也跟著去了,而王氏和華蘭繼續和盛老太太說話,王氏猶如一個送貨上門的推銷員,因為擔心被退貨,所以對著盛老太太沒口的誇獎明蘭如何老實憨厚如何聽話懂事,誇的華蘭都坐不住了,笑道:“老太太您瞧,太太她生怕您不要六妹妹呢,可著勁兒的誇妹妹。”

一屋子主子僕婦都笑了,盛老太太最喜歡華蘭這副爽利的口齒,笑著說:“小丫頭片子,連自個兒親孃都編派,當心她剋扣你的嫁妝,回頭你可沒處哭去!”

華蘭再次紅透了臉,扭過身去不說話,王氏滿面堆笑:“老太太說的是,我就擔心這丫頭在家裡沒大沒小慣了,回頭到了婆家可要被笑話了。”

盛老太太朝著王氏側了側身,正色道:“我正要說這個。自打華兒訂下婚事,我就寫信給京裡以前的老姐妹,託她們薦個穩重的教養嬤嬤來,那種從宮裡出來的老人兒,有涵養懂規矩的又知書達理,讓到我們府裡來,幫著教華丫頭些規矩,只希望太太不要怪我多事才好。”

王氏大喜過望,立刻站起來給老太太深深拜倒,帶著哭腔道:“多虧老太太想的周到,我原也擔心這個,若是同等的官宦人家也算了,可華兒許的偏偏是個伯爵府;雖說咱們家也算得上世家了,可那些公侯伯府裡規矩大套路多,一般人家哪裡學得,別說那忠勤伯府,就是將來交往的親朋顧交怕不是王府就是爵府,華兒又是個直性子的,我總愁著她不懂禮數,將來叫人看輕了去!老太太今日真是解了我心頭上的大難題,我在這裡給老太太磕頭謝恩了!來,華兒,你也過來,給老太太磕頭!”

王氏說著眼淚就下來了,華蘭忙過來,還沒跪下就被盛老太太扯到懷裡,老太太一邊叫房媽媽扶起了王氏,一邊拉著大孫女,殷切的看著她,哽咽著說:“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你爹爹為你的婚事是到處打聽比量,那後生的人品才幹都是數得著的,你上頭有老候爺護著,下邊有夫婿孃家,將來要懂事聽話,等過幾日那嬤嬤來了,你好好跟她學規矩,學行事做派,將來到了婆家也能有個尊重;啊……想那會兒你還沒一個枕頭大,這會兒都要嫁人了……”

華蘭忍了忍,淚水還是淌了下來:“老祖宗放心,我會好好的,您也得好好養著身子,孫女將來要常常來看您呢。”

盛老太太心裡傷感,朝房媽媽點了點頭,房媽媽從裡頭取出一個極大的扁形木盒子,木質看起來有年頭,但是盒子四角都鑲嵌著的鏨雲龍紋金帶環紋卻華麗生輝,房媽媽把盒子送到炕上,盛老太太接過,對華蘭說:“你的嫁妝幾年前在泉州就打造好了,你爹孃都是盡了心力的,也沒什麼缺的了,這副紅寶石赤金頭面是我當初出嫁時陪送來的,今兒就給了你了。”

盒子開啟,屋內頓時一片金燦流光,那黃金赤澄,顯是最近剛剛清洗過的,紅寶碩大閃亮,每顆都有拇指那麼大,大紅火熱,耀眼奪目,連出身富貴之家的王氏也驚住了,有些挪不開眼,華蘭更是怔住了一口氣。

房媽媽笑著把盒子塞進華蘭手裡:“大小姐快收下吧,這上面的紅寶可是當年老侯爺從大雪山那邊的基輔國弄來的,打成一整副頭面給老太太做嫁妝的,從頭上的,身上的,到手上的,足足十八顆,用赤足金仔細鑲嵌打造出來的,兩班工匠費了三個月才打好的,就是戴著進宮裡去參見貴人也儘夠了,大小姐呀,這可是老太太的一片心意,快收下吧。”

華蘭一時激動,埋在老太太懷裡哭了起來,一邊謝一邊哭,王氏在一旁也抹著眼淚,這次的眼淚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