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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藝和沈欣茹都忍不住捂著鼻子輕輕咳嗽起來。
少年卻無甚波瀾,從一片坍塌破碎中走來。他膚色冷白,垂著手,血水往下淌,砸在青石磚上凹陷凝聚起來的小水窪裡。
清澈的水裡泛起幾點猩紅。
身上那件白色的寬鬆短袖被雨沾溼,貼著他骨感分明的鎖骨。
他彎了彎腰,將傘撈起來。
不過一會兒功夫,傘裡面卻已經積了不少雨水。
他垂著眼睫,單手撐傘,將水瀝盡。
容藝站在沈欣茹的傘下,艱澀地喘著氣。目光往下移,落在他垂著的那隻手上:“你手受傷了。”
冷白膚色上,少年青澀的經絡微微突起。如果仔細看,其實可以發現他手在小幅度地抖。
坍圮的木架上全是生鏽的釘子。可他連一聲都沒吭。
剛剛要不是他,恐怕現在某人就得被那個大木架砸扁了。
可少年卻像沒聽見似的,只是垂眸拍了下身上的水珠,撐著傘就要走。
“喂,我說,你手受傷了。”容藝對著他修頎的背影,聲音放大了點。
少年頓了腳步。
慢條斯理道:“不要緊。”
說完以後,他又重新邁開步子,走進雨裡。
音色淡淡的,被吹散在梅雨季節潮溼的水汽裡。
這是容藝第一次聽見遊賜說話。
乾淨又澄澈,像杯最純粹的涼白開。
當然,這時的她根本就想不到,幾年之後,每一個夜晚,也就是這個聲音,之後會抵死掐著她的脖頸,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對她說“容藝,你不該惹我。”
抑或是,“容藝,你只能愛我”。
像是命令,但又更像是懇求。不允許她離開自己半步。
和現在的乾淨澄澈形成了最為鮮明的對比。
此刻,潮溼的、鋪天蓋地而來的水汽裡,容藝快步走過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那怎麼行?什麼不要緊?你現在得跟我去醫院。”
她站在他的傘下,神情很認真,少見地認真。
遊賜轉過身來,眼瞳漆黑,帶著幾分狀況之外的意外。
她緊緊攥著他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做好事不留名這種事情她見的多了去了,她容藝平生最討厭這種瞎逞強的行為。
說完,她立刻從身上那條牛仔裙的邊兜裡摸出手機來。
裙邊太短,裙子下面,一雙又直又白的腿一覽無遺。
雨點濺落在地面,紛紛往上跳著。她白皙纖細的腳腕上繫著根紅繩,被雨打溼後分外惹眼。
容藝按了個號碼撥過去。
對面接的很快,第一句話就是:“容藝,你現在人在哪兒呢?等你老半天了。”
嘈雜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漏出來。容藝皺了下眉,等著那頭的黎新言發完牢騷。
而後才不鹹不淡道:“說完了?”
黎新言對容藝的語氣早就見怪不怪,但還是補了一句:“有你這麼跟哥哥說話的嗎?”
容藝權當沒聽見,她看了眼遊賜的傷口,對著手機那頭道:“哥,給我點錢。”
“問你媽要去。”沒什麼好氣,熟悉的黎新言做派。
容藝頓了